那抹诡异的气息更加强烈了。
而随着小盒子被千鹤挖出,不仅仅是距离最近的千鹤,就连站在远处的两个人,也察觉到空气中所弥漫起的一抹几乎让人窒息的恐惧,那是一种几乎似是直面地狱的战栗,尖利的不似人类般的笑声似乎回荡在空气中,又似乎是从远方传来,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是你做的?”对身边术士有着绝对信心的老人看了眼仍然举枪瞄准的男人,厉声问道。
“不是我。”男人摇了摇头,额角却已经有冷汗滑落。
许是对幻术绝对的感知能力,让男人此刻除了另外几人所听到的尖利笑声之外,还感受到一抹几乎让自己窒息的精神力波动,那已经不仅仅是普通幻术所能达到的标准,那更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嘶吼。
“他并没有幻术天赋,您不需要担心他做手脚。”男人微微侧脸,对一旁的老人低声说道。
“开枪。”可老人已经将所有的诡异全部归结到那仍然躺在原地的千鹤身上,而为了结束这让他恐惧的气氛,老人皱了皱眉,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枪声在老人话音刚落便响起,可却不是没入肉_体所传来的闷响,反而是一声清脆的,像是玻璃亦或是金属一类被折断的声音,那是不该出现在这片只有植物的花园里的,清脆的断裂声响。
男人和老人惊愕的看着眼前难以解释的场景,那是一株看起来是全部由金属构成的,但诡异的是每根枝条上都带着鲜血的银白色荆棘,而方才子弹打断的,正是那银白色荆棘顶部的一部分枝干。
更诡异的事情紧接着便出现了,那些已经断裂的枝丫,在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后,再次分出无数更加锋利的树杈,带着时而尖锐时而低沉的嘶吼,缓慢的继续生长。
而在这株奇怪的植物生长的过程中,一声痛苦的闷哼则从植物那看起来纤细的根部传来,一直到这个时候,老人和男人这才注意到,那诡异的枝干竟是从千鹤腹部的伤口破体而出,至于二人刚刚观察到的,几乎每根枝干上都带有的鲜血,也正是这棵植物从千鹤身上汲取而来的鲜血,或者,此刻称为养分更加合适一些。
“那里!”男人颤抖的左手指向千鹤的身子。
老人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耀眼的阳光照射下,一颗颜色妖艳的蓝色宝石像是一只眼睛一般缓缓活动着,不,或许更像是一颗心脏,还在跳动的心脏。
男人又连开几枪,可全部都失效了,那些受到损伤后只会更加疯狂成长的枝干贪婪的掠夺着周围的空间,在千鹤难以忍受的闷哼中,这株植物锋利的尖端几乎来到了老人的面前。而那些原本站在千鹤两侧的黑衣人,早已被这诡异的枝干穿胸而过,此刻正正挂在不远处的枝头上,数双因极度恐惧而瞪圆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不断后退的老人。
“快……快用幻术保护我离开!”
老人的身子难以遏制的颤抖起来,可他仍然记得从九代目那里的得知的,千鹤几乎对幻术完全无能的消息,下意识后退的老人,一把抓住了身侧看起来能够让他活下去的术士。
“是……是!”男人颤抖着施展出幻术,将两人彻底包裹起来,而随着幻术的施展,两人的身影也在缓慢的消失,最终,这片花园里,看起来只剩下了那株奇怪的植物以及艰难呼吸着的千鹤。
可意识已经几乎模糊不清的千鹤还是抬起了头,他不知道小盒子里那枚造型奇怪的指环到底是谁放进去的,但他只知道,自己只有赌一把,要么那枚指环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装饰品,要么,这枚指环是唯一能够拯救他性命的东西……
而现在看来,他赌对了,只不过似乎代价有些过分大了……
千鹤艰难的睁开眼,不知为何,即便是那两个人已经用幻术彻底遮蔽了形迹,可在此刻的千鹤眼里,那所谓的幻术形同虚设,那两人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缓缓抬起由于捂住伤口而被鲜血染红的右手,食指之上,那枚银白色的,如荆棘一般的指环有些歪歪斜斜的戴着,而在那片荆棘之中,却有一颗璀璨的蓝色宝石,在这片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而随着千鹤手指的颤动,那似是已经停止生长的荆棘大树像是找到了攻击目标,在短暂的停顿后,最前方的纤细树杈迅速向那本以为可以溜之大吉的两个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