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城看似无奈地摊开手,道:“你也是公司的人,又不是不知道公司的发展规划。现在是粉丝文化、流量经济当道,万一你我的恋情曝光,肯定会有很多人脱粉,导致人气下降,那么商务和资源都会受到影响。”
他讨好似的靠近褚会子,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细声安抚道:“亲爱的,不要心急,再委屈你一段时间。等我和子明哥把赵导那边的圈子打通,再参演一两部主旋律电影,确保进入主流电影圈子,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最多两三年的时间,你要相信我。”
褚会子的态度软化下来,虽然还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却主动把头靠在了陈双城的肩上,以示她的顺从态度。二人又耳鬓厮磨一番,陈双城拍了拍褚会子,道:“我先去洗澡,不然一会赶不上飞机了。”
待到陈双城进了浴室,水流声哗哗地响起来时,褚会子脸色一变,立刻走到衣橱边,取下陈双城挂在那里的衣服,开始仔细搜寻起来。
褚会子是搞文字工作的,生性敏感多情,在娱乐公司浸润几年之后,又多了几分精明与多疑。她虽然表面上迎合陈双城,好像已经被他说服,实际上内心却依然抱着一万分的怀疑,认定陈双城一定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并不仅仅是怕被人拍到恋爱事实这么简单。
小白脸都是不可靠的,尤其是年轻帅气的小白脸,虽然她也就是因为这张漂亮的脸和年轻强壮的身子才对他如此痴迷。
但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好好的守住,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
所以她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而是要谨慎对待,要是陈双城真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翻来翻去,还是那些东西,皮夹子、证件、手机、打火机,是她早就翻来覆去偷看过好多遍的。她本来都要放弃了,却突然摸到西装的夹层,那里平时一般瘪瘪的,从来没放过东西,但是今天却鼓出来一块。褚会子伸手去翻,果然翻出来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件,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小小的优盘。
就在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然后响起了脚步声。
褚会子眼睛转了转,立刻把那优盘藏在手心,把衣服原样挂好,衣橱的门也关上。在陈双城走出来之前,她迅速进入里间卧室,把那个小小的优盘藏在了她的手包里。
刚做完这一切,陈双城就走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褚会子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很贴心地取出吹风机,像往常一样,待陈双城在镜子前坐下,她亲手为他吹头发。陈双城浑然不觉,坐在那里玩起了手机。
一边吹头发的时候,褚会子看着他在镜子中那张年轻而精致的脸,一边心想,跟姐姐玩,你还嫩了点。我有的是办法把你牢牢地攥在手心里。
陈双城走后,褚会子忙不迭地将那偷藏起来的优盘插入笔记本电脑,然后她看见里面只有一个文件,一个电脑识别不出来是什么格式、无论用什么程序都打不开的文件。
褚会子暗自思忖,陈双城此前几天与他幽会的时候,身上都没有这个优盘,直到昨晚他来过夜,今天才发现了,显然是昨天才拿到手的。结合他今日不清不楚的“告诫”和稍许冷淡的态度,搞不好就与这个优盘里的文件有很大的关系。
那么这个文件是什么呢?是他们两个幽会被偷拍的录像?是财务上见不得人的收支记录?还是他陈双城与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证明?
无论是那一种,她褚会子都想要查个明明白白。
思索片刻,褚会子做出决定,她将那个文件原封不动地通过邮件发送给了一个人。
那个人神通广大,可以解决任何难缠的问题,一个小小的未知格式的文件,当然也不是问题。
褚会子相信,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一天,是严微的上班日。
早晨睁开眼睛的时候,才五点钟。严微坐起身来,感到那种莫名的孤独感又如同潮水般袭来,太阳还没有出来,屋子里黑洞洞的,安静又孤寂。她打开台灯,下了床,简单洗漱一下,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掉,然后换了一身短袖短裤,穿上慢跑鞋,出门,晨跑。
清晨的沙城并不冷清。道路上,有清洁工在打扫卫生,昨夜宿醉的年轻人在路边抱着树呕吐,也有三三两两晨跑的学生。但这对于严微的孤独感没有任何帮助。她默默地跑着,一直跑到天边显出了鱼肚白,太阳渐渐升起来了。严微沿着江边跑到十公里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看着清晨的阳光在江面上投下波光粼粼,心里想着,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啊。
前天晚上,许幼怡莫名其妙地抱着一个空气炸锅不打招呼就来到她的家,让她默默地取消了去拳馆训练的计划。她看得出来她不太开心,也是发自内心地关心她,并且在对方流下眼泪的时候感到了真实的心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想要去接近她,甚至拥抱她。可是她也没有拒绝不是吗?她伏在她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哭得眼泪纵横,让她的胸前衣服湿了一片。她能够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是那么纤细,那么瘦弱。她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她有一种冲动,想要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但是不知道她哪一个举动做错了,那人推开了她。
她推开她的动作那么张皇失措,让严微的心马上冷了下来。于是她立刻站起身来,直直地看向对方。
她本来想开口问,你怎么了。但是没等她问出口,那人就逃了。
她居然像一只被猛兽追逐的小兔子一样,就这么慌张失措地逃了?
那天晚上许幼怡走后,严微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想了很久,快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推开自己,又为什么红着脸逃跑。
如果她感觉不舒服了,完全可以告诉她呀,为什么要像推开一块烫手山芋一样把她推开,好像她的身上带着刺一般。
严微想不明白。
朋友之间的事情,难道就是这么复杂吗?可是她以前跟红妹相处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啊。
严微决定不再去想。
昨天她因为一直在想这件事,已经头疼了一整天了,本来应该去训练、去上班,都没有去。今天必须要去了,再不去,也许她就会被那个酒吧炒鱿鱼了。
傍晚时分,严微准时到attraction酒吧。她换上一身工作服——黑色西裤、皮鞋、白衬衫、黑色马甲,然后站到了吧台前,简单清洁了一下之后,最早的一批客人便陆陆续续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