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她本来今天就不打算去上班的。
“我今天有事,不去上班了。”许幼怡坐直身体,轻声细语地解释。她用手揉了揉脸,感到一丝疲惫,似乎接近十二小时的睡眠一点作用都没有,丝毫不能缓解她身体与内心满满充盈的疲劳感。
张晚在电话的另一头说:“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心情不好不要闷着,你还在家里吧?我现在开车来接你。”
许幼苦笑:“你出差回来了?没想到这事连你都知道了。”
“我还不了解你吗?”张晚的声音变得柔和,“毕竟二十年的老朋友了。你赶紧起来收拾收拾,一会见面再说。”
张晚来到许幼怡家里以后,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开动咖啡机,给彼此各做了一杯,许幼怡的那一份多加了糖和奶。
她把咖啡端到许幼怡面前,后者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两条腿盘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电视机,但其实电视根本就没打开,她在愣神发呆。
“谢一范真是个王八蛋。”张晚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来,一边口中骂着,一边观察许幼怡的神情。
许幼怡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时间久了,真相自然会厘清。”
“不过话说回来,你跟周衡到底怎么回事?”张晚问道,一边低头嘬了一口咖啡。
“我和他之间没有事。”许幼怡无奈地说,用手扶住了额头,“你知道的,我妈让我去相亲,就吃了个饭,谁知道后来闹出那么多幺蛾子。”
“那你对他……”张晚挑起一只眉毛。
“我对他毫无感觉。”许幼怡斩钉截铁地说,然后叹了一口气,“真希望他早点放弃,别再骚扰我了。”
张晚长舒了一口气,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行了,赶紧拾掇拾掇,换身好看的,咱们一起出去好好搓一顿,把不开心的事情都忘记。”
许幼怡看向她,温柔地笑了笑,点头道:“好。”
走出公寓大楼,许幼怡惊讶地发现,张晚又换车了。
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许幼怡不懂车,只是直觉感到这车应该很贵,便毫不客气地坐上副驾,感受了一下,啧啧道:“你最近又发达了?苟富贵,勿相忘……啊不对,你已经富贵了,可千万别忘了你的发小我啊。”
张晚坐到驾驶座,发动汽车,笑道:“我看你挺乐观,是真没事儿,还挺能贫的。”
两人说说笑笑,张晚开车径直驶向江西区最近新开的ifs,说是新开了一家德国菜,让许幼怡这个欧洲海归测试一下是否正宗。虽说许幼怡回国不久,对西方菜式仍然心有余悸,但既然张晚坚持要请客,便也不好对用餐的选择挑挑拣拣,也就顺从地随她去。
到了餐厅,张晚照例风风火火地点餐,不仅给自己点了,连许幼怡的那一份也代劳了,一边说着:“我记得你爱吃猪肘,对吧。”说着给她点了一份德式烤猪肘配酸菜,自己则点了一份战斧牛排。
许幼怡笑笑,不说话。她早已习惯张晚风格,反正她对食物一向没忌口,什么都能吃,便也无所谓了。
餐很快上齐。二人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话。
张晚像是随口问了一句:“哎,上次你说下雨没地方去,但那时我在出差,后来你去哪了?”
“哦,我在一个朋友家里住了一晚。”许幼怡答道,一边小心翼翼地切下了一块肘子肉。
“朋友?”张晚挑起眉毛,停下了手中本来忙活着的刀叉,“你的哪个朋友,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上扬,好像是在开玩笑,但眼睛却灼灼有神,一点笑意都没有。
许幼怡笑道:“说什么呢,是最近刚认识的一个小妹妹,之前我帮她找猫来着,刚好那天遇见了。”
“刚认识,你就敢跑到人家家里去住,心也太大了。”张晚表情复杂。
“没什么吧,她就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许幼怡仍然笑着。
“她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张晚追问。
“你干嘛呀,查户口啊。”许幼怡淡淡地说,她的笑容渐渐冷下来,低头吃肉,并不回答。
张晚大概是察觉到了她那种轻微抵触的情绪,语气便软了下来:“幼怡,我只是关心你。”她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许幼怡的内心松动了一下,因为张晚说得没错。
小时候,张晚就住在她家隔壁,两人的父母也都是朋友,于是张晚一直像她的大姐姐一样。她上学早,比同级的学生小了两岁,未到青春期的时候,个子瘦瘦小小,于是常被人欺负。张晚跟她一个班,每次都会站出来仗义执言,有一次甚至还动了手,把一个坏小子打得抱头鼠窜,从此以后两个人就成了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