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给母亲拿钱的是他,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的是他,不被爱的是他。
那就这样吧,追逐不到的东西就放弃吧,就这样下定决心离开哪个充满狗血的家吧。
涂志飞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
这也许就是我重生的意义,嗯,接下来我要回国,三年后会遇见陈叔,经他介绍读夜校,然后参加高考,这一次专业绝对不能再兽医。我要把上一世署了弟弟名的论文都冠上自己的名字,我不会再无条件的给大哥买房和车,我还会去做志愿者,帮助哪些善良淳朴的村民走出贫困。
“那么请问阿森纳愿意为他提供一份怎样的合同呢?他在上学期间的学费大概是多少?”
原来对面是在庆祝啊,这也太激动了,简直就像是打起来了。甘特心里腹诽,嘴上狂喜道:
“哦美丽的女士,涂是一个天才,我们会为他找到一个合格的寄宿家庭,或者他也可以选择住在宿舍,我们愿意为他开出二十英镑的周薪。学费当然不会是一个问题,我们有合作的学校,哪里有很好的老师,这些都是免费的。”
“他说了什么,你快点翻译。”电话的另一边,冯玉兰试图从跟着梁红红一起来的青年怀中挣脱。“涂志飞!我是你妈,你不能这么自私,听见没有,你快给我回来!”
“那么语言的问题怎么解决呢?”梁红红完全不理会一旁发疯一般的冯玉兰,她已经大概能猜到涂志飞真实的家庭情况了,这孩子如果真的回来只会被压榨一辈子,她现在所做的事情或许会被告违规,但她不在乎了。
这通电话也许就是这个可怜小孩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她没有百分百的信心去说服这个大概率被洗脑的可怜孩子和过去做出了断,阿森纳所有能开出的条件与她而言都是一枚砝码,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加大这些砝码的分量。
“您不知道吗?您的孩子英语的流畅程度令人惊讶,老实说我都没有想过亚洲年轻球员英语会这么好,他现在就在我旁边,你们要通话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他用英文谈话。”
涂志飞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他好像在伤心,又好像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他以一种近乎脱离的视角看着自己有条不紊的处理好一切。
顶着母亲的谩骂和对面关心他的翻译交流,拿到对方电话号码并约定好每个月的沟通时间。和游学队里的朋友告别,整理好需要带走的行李并给每个人一个小纪念品,甚至没忘记在离开前找柴会书要文明4的碟片。
在预支薪水后买了人生中第一部手机,播出那段一直珍藏在记忆里的号码,在母亲满是抱怨的话语中平静的告诉她自己不会回去。在哭闹声中告诉它每个月会寄些钱,就是数量不会太多。
然后在“....翅膀硬了,有本事你永远别回来。”中主动挂掉电话。
他以为自己会伤心,会难过,会歇斯底里嚎啕大哭。
但当真正折磨做了以后,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太爽了。
也许上一世的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请问要来点口香糖吗?”空姐的口音有些耳熟。
涂志飞抬头,惊讶的发现两个不同时间,不同目的地的航班,居然有着同样的机组人员。
“我想要薄荷味儿的,谢谢。”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有一条更容易走的路。
但是,已经重活一次了,为什么不让自己更快乐一点呢?为什么不去实现自己年少时的梦想呢?
这一次,涂志飞要快乐的奔向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