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雷无桀，胸膛剧烈起伏，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搐：“所以，我到底该称呼你什么……姑娘？前辈？还是……阿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阿……婆？”绿泠下意识复念这个称谓，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真是个小夯货！”

“不对！那个字念ben，四声！”说完，雷无桀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高声道：“绿泠姑娘！你怎么跟萧瑟那家伙说得一模一样！居然都这么叫我！难道我真有那么笨吗……”

“倘若你不解释这个字的读音，还不至于显得那么笨。”萧瑟也怔了一瞬，他恍惚间觉得，这仙人有种无法形容的熟悉感。

也许是他们两个有太多地方相似。

可明明……

萧瑟懒洋洋抬眸，望入绿泠眼中。

不，他们不一样。即使是在四年前，琅琊王叔案尚未发生前，他都不曾拥有过此般澄澈纯粹的双眸。

“萧公子可是也想唤我一声阿婆？”绿泠发现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姑娘说笑了。”

“唉唉，绿泠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已经回答了啊，是你自己不信的。”

“啊！那我到底该不该信啊！”

这是绿泠有记忆以来，用过最热闹温馨的一顿午膳。她好像从来没有同这么多人围坐在一起过，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只是朋友间一起说说话，聊聊天。

……

午后天晴，阳光射在海平面上，一扫多日来的阴霾。萧瑟姿态散漫，独自倚在桅桿上，俊秀的脸庞上尽是清冷，略带几分憔悴。

唐莲从船舫里走出来，手中还提了壶酒：“怎么一个人？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绿泠姑娘再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