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斯百无赖聊地待在旅舍里,思绪天马行空。他一会儿翻翻书,一会随手画几行,又一会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活像有多动症的调皮学生蛋,还是没人管的那种。
在埃文斯第十九次尝试在房间里转圈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玩手机玩了很长时间后,那种头晕眼花的空虚状态。
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什么都没意思了。
“笃笃笃。”恰好外面有人敲门,是旅舍的侍者。
“先生?请问要来一份晚餐吗?”侍者一板一眼地问道。
埃文斯走到门边,手放在门把上,迟迟不按下去。他不知道,他开了门之后,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但,侍者还在外面敲门,声音还是在继续响起。
埃文斯转身,背靠在门上,紧紧地闭住了双眼。他苦笑,这怎么跟磕了药似的?像是致幻的令人上瘾的毒药,稍不留神就会加重病情。
他眼神晦暗,目光像是落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又像是无处不在,闪着不属于他的本人的精光。手不知不觉握紧了,却又正在内心的暗示下松弛了下来。
那位爱先生在干什么呢?
侍者摸摸了脑袋,只道奇怪。难不成这屋里真的没有人?可自己是亲眼看见这位先生从上午回到旅舍后,就一直没有出门的。
想起上午矿泉厅周围的枪击案,侍者顿时觉得自己摸到了一点边。
吓傻了吧这是?
题外话一下,侍者也难免想起那个被枪杀的人,知道了那是谁之后,也会觉得那人有点活该。
骗取侵占田地,拐卖强娶好人家的少男少女,仗着有背景横行街头……桩桩件件,巴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也就是后来在巴思换了个长官,那个人就转移阵地跑到米尔科特这个没什么背景的城市去了。巴思真倒霉,米尔科特也真倒霉。
说实在的,那人可真是死得解气!
就是可惜了那持枪的正义之士。也不知道陪审的时候,他能不能去?要是可以的话,他准支持保下那个义士。
侍者嘀咕了一声“真的人不在出去了?”,便想要走。
埃文斯却想通了。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二。只是一个情绪略微强上一些,他就受不了了。况且现在的治疗进度才百分之十多一点,就能这么影响人了。他不难想到,以后可怎么办。
他难得中二一番。他想要做自己身体的主宰,不让其他情绪控制自己。
埃文斯琢磨了会儿,前几次都是恰好找到了发泄口,才没有出岔子。
第一次是简·爱的惧怕心理,他在马车上恐慌着恐慌着就过去了——不对,还做过一次噩梦,被他写到小说里了;第二次,是琼斯面上悲恸心里得意洋洋的割裂共情,把埃文斯给恶心晕了——这算是以自己身体为代价的一次发泄;第三次,是罗切斯特的怒气,他诡异地伪装了一次神婆,然后就带上了这个标签……
如此看来,堵不如疏!
……不过他当然不会去抢银行了。
就在这时,系统那边愉快地欣赏着晚宴的歌舞,像是突然想起还有埃文斯这个宿主
来,心虚地张扬声势,说了声作为系统的本职工作的话:【宿主,我听到宴会上的人讨论这件枪击案件了。好些人说,法官那边要把那个教唆枪击的爱先生处死呢!这个时代可是有死刑的!宿主你真的不打算做些什么吗?那人死了情绪就支付不了情绪报酬,支付不了情绪报酬,你的任务就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