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地用小眼睛瞧着弘昀,弘昀察觉到这略带为难的视线,仿佛意识到什么。
他笑着道:“是竹字筠。舒书为我调制了春竹饮,定是与我一样都喜爱松竹。此字格外般配,你说呢?”
王有全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心,诺诺称是。贝勒爷对这位格格,可不是一般的上心啊。
这还没过门的嫡福晋,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主儿?
暮春初夏的日子,总是有些阴雨绵绵。舒书倚在窗边,觉得自己就像个被锁在笼子里供人赏玩的鸟。
以前看到电视剧里被好吃好喝养着的女主角还想尽一切办法逃跑,总是和密友戏言女主角不愿意那就换自己去,可当真有一日变成了这般,只有窒息。
她可以妥协,可以耍心机,可以立人设,但很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地被同化成这个时代的一员。
弘昀自朝春夜后,匆匆来了两次,随后奉皇命出了京城去处理一桩贪污案。
她其实也好想去,不为别的,只想自在地瞧瞧宫门外的世界,想去看看,这个时代里的社会。
可最终只是乖巧温柔地叮嘱弘昀带好衣物,注意身体。
瞧着殿中大大小小的东西正在挪移出宫外,舒书愈发期盼着出宫开府的来临,哪怕开府意味的是弘昀的婚期将近。
她最心心念念的是,迁居出宫的那日,能不能趁机去街上走走,哪怕随便看看也好。
终于,这一日被她等到了。
四月廿二,弘昀回京的第三天,宜迁居。
“阿舒,今日就要去我们自己的府邸了,先随我去拜别额娘吧。”一大早,从来都稳重老成的弘昀的喜意也掩盖不住。
他是雍正第一个出宫开府的皇子,虽早先也被封了贝勒,可还住在阿哥所里。如今,总算是彻彻底底成为可以上朝参政,拥有自己家业的贝勒了。
轻笑颔首的那一刻,舒书仿佛也以为,自己真的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新妇,随着去拜别婆母。
永和宫越临越近,李贵妃那日的警示也历历在目,瞬间清醒。
蜜糖吃多了,总是会粘牙,那就应该多多漱口护理。
李贵妃还是一如既往,既不过分亲近,也没了刻意冷淡,象征性地叮嘱了几句,便赶着弘昀出宫了。
舒书全程做着称职的背景板,几乎要把“我无心觊觎您儿媳之位”写在了脸上。
皇子一旦成年,与后宫的联系,就只能更少不能再多。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贵妃也有着隐忧。
这个儿子,还能如从前那般恪守规矩,有个和谐安稳的后宅吗?循了他的意把舒书赐给他,是对还是错。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操心操心弘时那个纨绔家伙才是,要是有他哥哥一半省心,她早就能在后宫高枕无忧了。
穿越过来近半年,舒书终于见到了古代的马车,用于贝勒及家眷出宫开府的,自是宫廷马车中又高一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