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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足足烧了一天。
警方在察觉到这件事情以后快速的介入,查询的时候查到了港口黑手党的身上,被太宰治巧妙的绕了过去,全部都推给了森鸥外。
森鸥外在那个时候拒绝帮助太宰治,此时不知道是对太宰治有愧还是因为什么,对太宰治的行为竟然没有说什么,全部都照盘接受了。
但是太宰治却无暇去顾及这个,他现在很担心织田作之助的状态。
在从纪德的口中听见了水江誉的下落以后,织田作之助
就一直都站在塔下面,安安静静的看着焚烧的现场。
哪怕警察已经取证,清楚而明白的告诉织田作之助,在里面并没有发现人类的骸骨,并没有一个人身亡在那片火海里面,织田作之助仍然不愿意后退。
坂口安吾对上太宰治的眼神,他抿了一下唇。
其实此时作为异能特异科的卧底,他并不应该站在太宰治跟织田作之助的身边的,他欺骗了太宰治跟织田作之助,他此时并不算是他们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他们的敌人。
他也不应该说些什么的,但是少年离奇的失踪把他跟织田作之助死死的捆在了一起。
他此时并不是作为欺骗了太宰治跟织田作之助的友人存在在这里的,他是作为最后一个看见少年的人存在的。
坂口安吾朝着织田作之助走了过去,跟织田作之助说。
“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大火里面真的没有人的尸体,甚至是连血渍都没有。”
“从高塔上面坠落下来……肯定会留下什么痕迹的,或者说他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走了,但是我们调查了这附近的监控,所有的监控都告诉我们,01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他进入塔顶的时候。”
“……所以说,有没有可能,他没有死,他只是跟他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又一次突然的消失了?”
虽然说这句话说的很扯,但是坂口安吾只能够得到这个结论。
毕竟少年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反常的存在。
织田作之助看向坂口安吾,他可以从坂口安吾的眼中看出坂口安吾努力想要告诉他的事情,织田作之助也知道,这是最优也最好的解释。
少年没有出事,少年只是回到了他自己的世界。
可是,可是——
那雪白的蝴蝶从高塔之上坠落的画面。
自从纪德跟他说出,少年自己主动的从塔顶上面跳落下去以后,就再也不能够从织田作之助的面前消失。
短短的一天,那个画面就已经上万次在他的面前上演。
在现实中的织田作之助被太宰治拉住了手,在织田作之助的幻想中,他却已经上千次上万次的扑过去要拉住少年坠落下去的手。
没有一个人看见那个画面。
所以他们都可以接受这个解释,可是织田作之助接受不了。
织田作之助沙哑着声音说:“可是纪德说,他从塔上自己跳了下去。”
这句话把坂口安吾的所有话都堵了回去。
是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释,他们可以强硬的说少年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可是少年为什么要从高塔之上跳下去呢?
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织田作之助这个问题。
就在空气都陷入沉默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突破书的力量,回到他的所在地吧。”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声音的来处看了过去。
他们看见了一个穿着侦探服的少年,少年摁压了一下头上的帽子,抬起头露出了一双碧色的双眼。
太宰治眯起眼睛看着他:“江户川乱步,你来这里干什么?”
江户川乱步,闻名整个横滨的超强大侦探,拥有可以一眼看破真相的能力。
是武装侦探社的人。
按照道理来说,是在场所有人的敌人。
但是江户川乱步抱着一本书,很自然的来到他们的面前说:“我是被人委托来的,来跟织田作之助说这件事情,你应该记得我吧?我曾经在你打给01的电话里面,跟你说过话。”
最后两句话是江户川乱步对着织田作之助说的。
织田作之
助后知后觉的把江户川乱步跟水江誉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个朋友挂上钩:“……你说的委托,是指……”
在这个时候,织田作之助发现,他就连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都是这么的困难。
江户川乱步却很自然的说:“是啊,我是被01委托来的。”
“那天晚上他告诉我,他觉得事情就快要结束了,他到时候可能要走了,但是他走的方法会比较的离奇,你们可能会被吓到,所以特意委托了我,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并且告诉你们,不需要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他到时候一定已经做完了一切他已经做完的事情了。”
织田作之助死死的盯着江户川乱步说:“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其他的东西,比如说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才来到这里的?”
江户川乱步赞许的看了织田作之助一眼:“看来你虽然跟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比起来收敛了许多,但是对于事情的敏锐度还是存在的嘛。”
“是的,我知道他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是因为书,书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就是那个传说中只要朝着它许愿就可以完成一个人愿望的东西。”
江户川乱步说着说着,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张碎纸。
“如果你需要证据的话,这个东西可以交给你。”
织田作之助从江户川乱步的手中拿过了那张碎纸。
上面果然写着织田作之助很熟悉的字眼,他曾经在写不出来的日子里面,看着少年拿着他的笔,用跟碎纸上面如出一辙笨拙的字迹写着心得。
只是不同于那个时候的开心,织田作之助看着那张碎纸都感觉到了无限的难过。
因为少年写的是——
我渴望去弥补那些,我后悔的事情。
物证跟人证都有了。
事情好像是一瞬间翻盘,织田作之助不需要觉得他已经死去了。
可是难过还是无可避免,因为他出现的那么轰轰烈烈,离开的时候也离开的那么盛大,让织田作之助很难去释怀,他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弥补完了吗?所以可以开开心心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织田作之助情绪翻涌,对着江户川乱步说了一句谢谢。
江户川乱步耸了下肩膀说:“本来也就是接了他的委托。”
“不过,他那个时候好像跟我说过,他怕到时候我也忘记了,应该做了第二手准备,他没有给你吗?”
“给我了。”
织田作之助摇了下头,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封皱巴巴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