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魅惑的表现很明显的。”顾及同门之谊,她还是扯了扯他的衣角,道。
毕竟众所周知,凡中魅术者必定表现木然,与行尸走肉无异。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有得必有失,若魅术真能够控制别人而毫无代价,那全天下的修士都去修行魅术去了,今日你控制我,明日我控制你,不想做的是事都让别人去做,岂不是整个修真界都要乱了套。
宴梦川整个人都木了。
难不成是师叔出门历练,对庵主一见钟情?
可庵主是姑子啊,那小师叔岂不是注定不能如愿。
这理由比庵主修行邪术打算拿师叔采阳补阴都难以接受,宴梦川想想就觉得浑身恶寒。
忽然一阵细细簌簌地声音传来,几人齐齐往看去,却是岁首从花丛里钻出来了。
她看上去颇为狼狈,她浑身湿透,头上沾满了草叶和枯枝,身上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不知是掉在池塘里还是在泥里滚了一圈。
楚阑舟问:“没吃到东西?”
岁首瘪着嘴,点了点头。
这小家伙有多快楚阑舟是见识过的,居然没有捉到,这就让楚阑舟有些惊奇了。
“岁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般样子?”穆愿心并不知道眼前人是僵,想她高烧才退又去四处乱跑,夜里风寒,衣服湿成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周围还有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厉鬼,岁首这样实在危险,穆愿心当即冲过去将她拉到身边,宴梦川自觉脱下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就连秦三百都凑了上前,从兜里掏了块糖,放进了岁首的手心。
岁首在隆宁坡当乞儿当了很久,显然是很少经受过别人的善意,眼下她披着念虚宗的袍子,一手拿碗一手拿糖,就顶着满头的枯枝碎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看上去可怜极了。
楚阑舟看不下去,给她下了一个净身咒。
岁首有庵主守着,众人都放下心来,打算再四处搜搜看看有没有那鬼的踪迹。
楚阑舟看岁首的样子就知道这院子如今不会有鬼了。
现下离天亮还有段日子,她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去睡觉。
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什么一般停下脚步,警惕回头。
宴君安果然还跟着她。
“你的屋子在西边。”楚阑舟开口。
宴君安抿了抿唇,面色又白了几分:“我不能进去吗?”
他问得理直气壮,一时间竟然真的将楚阑舟问住了。
她想说那不然呢?但又觉得会进宴君安的圈套,索性打算随宴君安去了。
她走进门,却又忍不住回头。
自己说不让他进去,宴君安就乖乖站在房门口,眼神湿漉漉地望着她。
他的伤口还没好,脸上也毫无血色,鲜血浸出薄衫,晕出一片红。有寒风拂过,吹动他的单薄的衣衫,更显得他整个人病骨支离,孤寂寥落。
楚阑舟低吸一口气,终于妥协:“行,你住这里,我去西厢房。”
“不好。”穆愿心忽然喊道,“回去。”
这下谁也不用进去了。
他们先前约好轮流去看守弓金良,可刚才遇见邪物,就一齐追了出去。
弓金良倒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珠暴突,表情看上去狰狞极了。
穆愿心走上前,俯下身去探弓金良的脉搏,然后转过身,冲着众人摇了摇头。
这人已经死透了。
……
“发生什么事情了?”秦老爷披着外衣急匆匆地赶来,待看到地下的弓金良的尸体,他的表情变得极度惊恐。
“发生了什么,你不清楚吗?”穆愿心冷冷道,“秦老爷好手段。”
先用鬼将他们引出去,再潜入他们房中杀了弓金良灭口。
炼气期的弓金良都能驱使厉鬼,秦家自然有这个手段。
弓金良毕竟是一条人命,却因为他们的疏忽而死,她气急,语气都变得不善起来。
秦老爷看上去比她还惊讶,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敢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干系?”穆愿心指着弓金良的尸体说道。
“这不是厉鬼所为吗?”秦老爷看上去十分疑惑,道:“秦府在闹鬼灾,所以我们还特意找来仙君帮忙,来帮收服厉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