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面具男多半是和容青儿一伙的,容青儿就是一个饵用来放下符祁的防备。
符祁常年征战沙场,竟也会得罪人。倒是稀奇了。
上一次簪花节后,符祁便更注意与慕寒保持距离。他知晓早晚都要提出和离一事。毕竟家里的人与他同样与公主相交不深,更谈不上有情谊可言。现在他只是在等一个提出的机会罢了。
可渐渐的符祁发现了不对劲。
首先是符帧在私塾里和人打架。
消息立即传到了他这里,符帧年轻气盛与人打架也是常有的事,可赶过去后才知道是因为慕寒。
符帧脸上青了一块,身上的煞气还未散去。
从符帧口中得知原是一个同窗调笑郑国的公主如今还活在世上,简直是郑国的耻辱,还说他哥哥从别国娶了个亡国的倒霉公主回来。
符祁带着符帧回来的路上满腹疑惑。
此前他还记得符帧很是讨厌那位公主。如今竟还为她抱不平。
“哥,我觉得既然你已经娶了那公主了,就好好对她呗。反正你和容姐姐肯定是不可能了。”
符帧踢着石子边悄悄打量着他哥的脸色。毕竟前几日见到容姐姐后他哥还追了出去。那公主看了定然心底不好受。按照道理来说公主才是他哥的原配妻子嘛。
“你懂什么。”
符祁一敲他脑袋,“先管好你自己吧。”
后来在家宴上,符祁正好好吃着菜突然听母亲和祖母闲聊起来。
“婆婆,您尝尝这莲子粥。”
“嗯,味道不错。”
符祁侧了一眼,也盛了一碗。
“这是慕寒几日前亲自去莲花池里摘的。”
符祁手一抖,勺子险些掉碗里。他抬眸看着闲谈的两人。
“嗯?难怪这么新鲜。”
“这丫头倒是有心了。”
“说到这丫头。她听说我这几日老是落枕,便送来了一个玉枕。果然这几日睡着果然好太多了。”
符祁感到母亲的视线若有若无的飘过来,筷子微微一紧。
“哎,原先这丫头不好说话。最近说话多了才知道也是个通透人。”
老太太扫了对面吃饭的某人,叹了口气道:“你说说这么好的丫头。怎么就有人看不到她的好呢?”
“可能是打仗打多了连人都不会看了。”大夫人一边煽风点火。
符祁:“....”这几日难道是慕寒给他们都一个个下了药么?
“你说说谁没个青梅竹马的。这天下难道一起长大的就要在一起么?”
“那可不是!你再说说这世上有几个女子能苦等丈夫三年。”
两个人越说越来劲了,如坐针毡的符祁也没了吃饭的胃口,正准备走人。
“给我坐下!”
老太太一声令下,符祁僵住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
“祁儿,祖母明白你曾经与那容青儿是青梅竹马。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也有命定的姻缘。”
符祁:一定是那女人过来说什么闲话了。
“母亲当初也以为你会和那容青儿在一起。可是如今时隔三年,早已物是人非。你现在已是成家,而那容青儿还未出嫁。母亲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人。”
符祁:我难道不是一直很有分寸么..
“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收了吧。今后好好对人慕寒。人嫁入楚国三年,早已把自己当做楚国人。你杀了郑王她非但不怨恨你还肯体谅你。得此贤妻,你还要求什么?”
符祁:我到底...露出什么心思了...
那日他分明只是看容青儿被人欺负过去帮忙罢了。根本什么也没想也没做!这两个人便过来轮番轰炸。
吃个饭吃的满心烦躁的符祁空着肚子回到了屋里。
夜里听着一旁浅浅的呼吸声,符祁反而睡不着觉了。
他又想起几日前这女人故意打断容青儿和他说话。在先前慕寒可从未这般刻意亲昵。
难道真如祖母她们所说,慕寒看到他与容青儿在一起心里烦闷?
透过屏风,他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
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问题。若论争风吃醋,那些手段也太过刻意了不像是她的作风。
思绪又渐渐飘远。
双手枕在脑后,符祁望着窗口外的圆月。
从看到容青儿时,那些年少的悸动便如寂灭的火灰飞逝消散了。
三年可以改变很多很多事。
或许祖母她们说得对,一直抵抗厌恶反而会令双眼蒙蔽,不如试着去接受。
第二日一早符祁晨练回来,看到桌子上摆好的三碗粥,心底冷嗤一声。
何时追虎的饭量如此大了。
恰好慕寒带着追虎会来,慕寒坐下给追虎放好了饭。
正当符祁一只脚抬出去的时候顿住。
“今日备了你的饭,不如吃了再走?”
她的声音很轻,和在簪花楼里那般的刻意不同。
只是很简单随意的一句,莫名让他心口一暖。
追虎看着主人又返回来,欢快的摇着尾巴,开心汪汪两声。
符祁吃着粥余光扫过追虎,心底叹了声。
才回来几日,追虎就快从一个战犬变成了一只家狗。
——
高阁内琴声缥缈,帐幔随风舞动。
而帐幔之后露出一个隐约的身影。
看似时光静好的画面,却是容青儿挥散不去的噩梦。
容青儿泪流满面,“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公主突然下来找符祁。我明明按照你说的去做了。”
琴声倏然停止。
“对公子来说只有成与败,既然你做不到,便要承担失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