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目光停在已经冷透的粥上,勾唇笑了一下,伸手捡起那只玉碗,将里面的粥吃干净了。
不多时,总管折身回来,看到那只空了的碗,幽幽叹了口气,“陛下这又是何苦。”
景瑋唇边的笑一直都在,说出的话却有些苍凉,像是在与跟着自己大半辈子的忠仆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今生最对不住的两个人,一个是白烨,另一个便是姒儿。”
“白烨好心救我一命,却反被我迷|奸,稀里糊涂生下姒儿,”
“姒儿生性淡泊与世无争,这皇位原本是我的执念,如今却让他也卷入其中。”
他说了几句,便止住了话头,嘴边笑容染上了几分苦涩,他问总管,“我是不是错了?”
总管听他说第一句时,便已察觉不对。景瑋幼年跟着疯傻的母妃在冷宫长大,至少年,又因为昳丽相貌,常常被色胚皇兄觊觎,久而久之,心理有了些毛病。
知道不能再让他自我怀疑下去,总管赶忙开口,“陛下,早朝已下,是否起驾东宫,与太子一道用午膳?”
景瑋这才如同梦中惊醒,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道,“朕今日,便在太和殿用膳吧,做几碟姒儿爱吃的糕点,给东宫送去。”
总管松了一口气,深深低头,“是,陛下。”
旁观了一切的景姒,已经浑身僵硬,呆愣得如同木头人一般了。
还是斛律铖伸手在他肩头小心推了几下,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他们出去了。”斛律铖担心地望着景姒,小人脸上没了血色,雪白一片,脆弱得让他都不敢用力,“他们刚刚,说了什么?你很,害怕?”
“没什么。”景姒摇摇头,他现在心思纷杂,一边庆幸斛律铖不纯然是个汉人,听不懂方才那些惊世骇俗的对话,一边又是对父皇的担忧和对日后的恐惧。
“我们回去吧。”但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先离开这里。
斛律铖担心地看他一眼,才拉着他的手,两人又从偏窗那里偷偷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