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匆忙瞥了一眼,又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下正是春花烂漫的时节,景姒却只能呆在东宫里,面前是一本摊开的书籍,不知是不是受春天的影响,往日看起来津津有味的文字,此时却半点也看不进去。
白蘅去给景瑋送早膳去了,景姒不喜身边有许多人照料,所以东宫外围虽然有重兵把守,但近身伺候的通常只有一个宫人,现在白蘅离开了,偌大的东宫空荡荡的,倒显得孤寂凄冷起来。
“也不知父皇有没有好好用膳。”看不进去,景姒索性也就转开了视线,盯着不远处养着锦鲤的瓷缸,若有所思。
若是他可以随意走动的话,就能亲自盯着父皇了。
一尾锦鲤从水里跃出又落下,激起一朵水花,景姒眼睛下意识眨动,再次睁开时,看到的是一双干净的绿眼睛。
“啊。”景姒一惊,往后躲了一下。
他是坐在石凳上的,背后都是空的,现在一后退,顿时便失去了重心,整个上身都朝后倒。
斛律铖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好在他反应快,一伸手,将景姒的手拉住,往前轻拽了一下。
景姒这才坐稳。
吓到景姒,斛律铖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因为是简单的汉话,倒是说得很流利。
看到他这样,景姒当然也不好再责怪他什么,只是语气实在热络不起来,比往日愈加清冷,“你又来做什么?”
斛律铖听不出他话里的疏离,听到他问了,便认真的回答,“送你,一个东西。”
“什么?”景姒这才注意到,斛律铖的一只手始终藏在背后。
斛律铖笑了笑,将手从身后伸出,那是一双看起来便很有力量的手,指节粗手掌厚,但这双手此刻,却小心翼翼地握着一支淡粉色的花。野兽嗅蔷薇,不过如此。
“送给你。”
却不成想,看清是什么以后,景姒却如临大敌,小脸煞白,急急往后闪躲,退出一射之地。
他这次没有再重心失衡,而是直接站了起来,直退到墙角,抬起手臂,用衣袖遮掩住了口鼻,一双眼睛因紧张而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