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怡院偏厅已经按吩咐摆上了午膳,两位老太太互相搀扶着前去用膳,一众女眷守了一早上的惊吓多半尚未平复心情,但还是各怀心思地陪着两位老人。饭后又说了会儿话,秦老太太和秦妙才告辞离府。
而平阳城西的一处宅子里,谢玘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对着石桌上的一壶茶发呆。
茶水是刚刚沏好的,壶嘴还吐着丝丝水汽。只见一双素手挽过茶把,轻轻提起后往谢玘身前的茶杯里倒茶。
“侯爷,这是前一阵子您让人捎来的君山银针,我舍不得喝。今儿您来了,就沏上了。您尝尝…”如莺如鹂的声音,听了便可让人酥软了半身,更何况那明眸皓齿,半分柔情半分媚,怎不叫人销魂。
面前的茶水因风微微荡开,而男人的眼眸却始终垂着,并不应声。晌久,谢玘动了动指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从头到尾都没再看女子一眼。
沁香内心有些慌神,不知该如何摆布,眼前的男子明明前一刻还是温柔体贴,可此刻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正瞧着男子掀袍起身走向门外,她赶忙起身追去。
“侯爷?!…”她跟着谢玘的步伐,怔怔地定在门口。只见谢玘停下来脚步,偏过头露出半张冷冽的侧脸,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都算数。”说完便匆匆离去。
屋里的廖妈妈正端着水壶出来,一眼便瞧见自家姑娘巴巴地倚在门口。
“姑娘,茶凉了,再添一些吧。”
沁香听了,也不动,只是悠悠地对着空气:“他终究对我还是不够上心。”
廖妈妈是见惯了她自怨自怜的,搁下茶壶就过来搀扶她。“侯爷是个本分人,既然当年能那般为你出头,如今更是不会弃了你。放宽心吧,总会等到那一日的。”
是啊,漂泊这么多年,也该停下来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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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二门,就有小厮上前拦住了谢玘。
“侯爷,老太君说您一回到府上,便先去养怡院。”
谢玘将马鞭丢给小厮,侧头问他:“养怡院的客人都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