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用尽一切的咒骂,诅咒,却是每隔一段时间将他们的心脉护住,砍手断脚、毁容。
从不甘、拼尽一切想要同归于尽,到短短几天后只求死个痛快。
唐安没有理她,“贺文轩,如今惨的不像人一样,若是被你爹知道了,被到死还要护着你的娘知道了他们该心疼欲死。
只觉得还不如带他们心爱的儿子一同离开,还不用受这么多苦。
哦,若是你爹知道了,也可能是觉得这儿子真养成废物。”
贺文轩眼睁一线,“你还这么恨我…要这样……”
唐安轻轻打断,俯身蹲下,一手随意搭在膝上,缓声道:“我不恨你,我要报复的都报复回来了。
你如今也没资格让我恨,我是想问你、问若我可以原谅你,你如今这般惨烈,但只要我想你可以勉强保得一命。
更可以为你请来江湖早已没有行总,却可以救人白骨的神医,你想吗?
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贺文轩慢慢的睁大眼睛,眼神蒙着淡淡的黑气,命不久矣。
此时又带着一点点微弱的渴望,甚至点不下头就直勾勾的盯着她,似在喊说愿意愿意!
唐安看着他,突然扑哧一笑,“你信啦?”
“你——”
“不管你贺家是不是罪有应得,总归你爹被我生生气死,身体分为万万块,你娘被受我命令的祝家弟子逼死。
你落到这模样,也是我早已替你预定好的。”
唐安靠近在他耳边,语声轻柔如切语,“就这样,只要能活一命,你还是可以摒弃前仇血恨。”
贺文轩闭上眼,一滴清泪浸透在抵地的耳鬓上。
是啊,他原来卑劣如斯。
他以为、他认为的自己是风光霁月,是人人称道少侠,前途一片光明。
甚是贺家被灭后,他也觉得自己是正道之人、光明磊落。
他一直在骗世人,在骗自己,可在最后有一线生的希望,哪怕人不人鬼不鬼他也想活下去。
甚至、甚至被狠狠奚落一通,要让自己死不瞑目的人此时再一改口,他想、他想也还是会应下去的。
可是贺文轩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咽气的那一刻,也没有听到。
至死,既不甘又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