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进屋?”
“放心,这个天气还冻不坏的。”徐兴国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回道。
屋里确实比屋子外面暖和不少,起码没这呼来喝去的冷风,但当时建屋子时窗户开得有些小了,屋子里面光线有些暗了,点起煤油灯又似乎有些太过奢侈。
是以,徐兴国宁愿坐在马扎在院子里缝补东西。
周余不再废话,单刀直入,就这样问道,“舅舅,当时我们一起吃的菌子是哪来的?”
“嗷,你说那个啊,当然是去山上捡的啊。想起来我都要流口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吃上一次。那滋味儿可真美啊......要是年年下雨都像今年这样就好咯!”徐兴国笑了笑,放下手上的东西,这么一提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那鲜嫩爽滑的绝妙滋味儿,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眼神里透露着向往,“可别说啊,现在的小孩子可真够厉害的,就拿那次秦月和安安来说,捡回来的一大堆菌子里面一个毒菌
子都没有,运气可真够好的。”
或许是他问的有些不明白,徐兴国原先那些说得跟他想要听得并不关联,但看着徐兴国完全沉浸在回忆当中也就不好意思打扰,甚至听着徐兴国的话,连他自己也被勾起了那时的回忆。
那时,四周弥漫着菌子汤的鲜香,秦月和安安一大一小同一姿势地站在柴房门口,表情有些陶醉十分陶醉的吸着味道,如今再想起那个表情,甚至觉得有些可爱。
待听到最后一句时,周余脸色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尽管原先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此时真当印证了这个猜测时感觉依然十分难受,整颗心仿佛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待看清徐兴国手上的东西时,周余此时此刻像是自虐似的继续问道,语气也更加颤动,“那、那这个是?”
徐兴国下意识地追随周余的视线低头看去,正是之前帮秦月做的笔袋。
如今他和冯玉凤已经分开来做了,冯玉凤专心做些大件的衣服,他水平还不太够,但做笔袋已经绰绰有余了。
这绝对算是十分严重的大事了,再早上两年,就连亲父子之间也不顾亲情、相互举报的。
但周余和徐兴国的关系比父子更甚,周余的人品他心里有数,因此徐兴国也不怕周余知道。
他并不像外面绝大多数男人一样,为自己做这些女人做的活计而感到羞愧,反而脸上还隐隐有些自豪,“这个啊,帮秦月做的,一个给两毛钱。”
“以前都是你舅妈做,现在我做着你舅妈也能轻快一些。你来看看,做的怎么样?”
周余接过那笔袋,却久久没有言语。
徐兴国心下有些奇怪,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你放心,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就说你从来也没看见过,这事儿跟你也没风险。说起来还是秦月那孩子可真是太善良了,你瞧这玩意儿谁不能做?你看我这手指这老粗,往前从来也没动过,现如今做的也像模像样的了,就是他们自己做也使得。她家也不着急用钱,当初肯冒着风险来找咱,说是请咱们帮忙其实就是分明是他们在拉咱一把......”
这一句句仿佛就像锤头一下下狠狠地砸在了周余的心上。
一桩桩一件件竟全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