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森：“尊敬的领航员阁下，天狼的分析的确正确。但关于追光者文明这一点我必须阐述，他们在洞察到大撕裂的趋向时，就已经将所有的科技集中到光帆技术上。光从收集的资料上来说，目前我们观测到的墨文明科技的确和追光者文明的遗产同等技术水平。但显然前者远远比后者多踏上了一个阶梯。”

天狼：“……那个，我还没有报告完。”

黑骑：“天狼，请继续你的报告。虽然我早就分析完了，但我们的小领航员可不能对着你发回的资料在几分钟内分析清楚啊。”

t-0930：“……”

戴森：“请注意你的用词倾向，黑骑！”

黑骑：“所以究竟是谁事先打断天狼的报告呢？啊，其实我们的汇报早些晚些都没问题，对吧？反正我们都已经自动产生了方案，我们的小领航员要做的只是决定与否而已。我们描述和资料的告知也只不过是让他的决定有着更多的走向好结局的概率和不定因素，但事实上选项没有变，结局也没有变。没想到戴森也有这么高的造诣，能跟你分享一下你的算法么？”

戴森：“已开始查询协议，正在申请关于战争辅助ai黑骑的修改权限……”

天狼：“……那个，我想问我能继续向领航员报告吗？”

在t-0930嘈杂的思维回路中，天狼感觉到了一种特定的频率，那大概是一种被称之为无奈的情绪。t-0930头疼的说道：“这是当然！先不要搭理他们就好了。”

t-0930猜想没有错，自从黑骑加入到了方舟的分析程序之后，总感觉剧情总在往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呢？不对不对，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会想到剧情这种东西。掐掉掐掉！

天狼：“根据分析所得的资料，该恒星被开发的程度其实并不大，除了最后末日的疯狂能量提取，地壳以下的资源几乎没有半点波动。这很反常，如果是一个科技已经到达这种地步的文明，必定会对脚下的恒星产生兴趣，不说他们能够利用能源，起码也会有一些观测装置之类的。但我并没有发现任何残骸，就好像他们从未向地下产生过兴趣一样。”

黑骑：“不仅如此，亲爱的小领航员。其实仔细细想一下就能发现很多反常。第一点，如同废土般的恒星，将一切的物质打散成原子结构这一点与其说是付出一切与对手同归于尽倒不如说……是在抹除证据。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正常的文明所做的事情，要么就是墨文明有其他安全的分支或者是火种。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求。这是不可改变的宇宙公理。”

“第二点，根据波长分析，我们能够已知墨文明从发送坐标信息到至今对他们而言仅仅过去了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对了，关于曲率引擎对时间认知的影响这点知识后续我们会为你补充的。回到正题，按理来说墨文明应该就是在这一百年中灰飞烟灭的。但很愚蠢的一件事情发生了，按照我们目前分析的关于墨文明科技水平，要做到将整个地壳变成这样的干枯之地起码也需要五十年以上。更不要说他们利用这些能源对入侵者造成打击所花费的时间。选择吸收所有地壳能源进行拼死反击和朝着无尽的深空希望有有好的朋友这显然是两套无法同时执行的方案。总结来说：墨文明的覆灭绝对大有手笔，比起它是一个拼尽所有全力反抗的烈士文明，我倒更相信现在这副废土的模样是胜利者的手笔。”

戴森：“的确是大有可能，但又有一件事情无法解释，根据分析来说，要造成这样的废土起码需要50年的时间。假设我们接受的信息是在100年之前的，这50年间我想也不足以覆灭这样一个文明，如果入侵者文明的科技实力强大到能做到这一点，我想他们已经掌握了影响星空信息的科技……”

黑骑：“……”

天狼：“其实还有一种更简单的解释，数量。入侵者文明能够在50年间覆灭墨文明并不是依靠他们的科技实力，而是依靠它们的数量。他们并不是文明，而是文明组建的联盟。”

戴森一时安静了，这一种猜想就算是作为先锋官的天狼都能分析得到，作为方舟主控ai的戴森又怎么可能没有计算到？……好吧！他好像真的漏了这件事情。

戴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文明之间的联盟了。”

黑骑：“唉，可以理解。但我觉得你还是要检查一下自己的算法是否有漏洞，这么明显的事情请不要让一位计算力比你还差的先锋官ai为你解释。”

t-0930：“咳咳，黑骑你接着说下去！”

t-0930很明智的率先打断了即将要反驳的戴森，这样凑字数的方式是有些太无耻了，当然主要还是戴森的确已经失职了，虽然因为要提供战争辅助ai黑骑强大的运算和猜想能力，作为主控ai的戴森已经将很大一部分的算力提供给了黑骑。但这并不是戴森产生失职的理由。

黑骑：“总体来说，墨文明很类似于一种东西——实验品。就像是做环境实验的小白鼠在实验项目终止的时候，不仅要处理掉，还要连带着把环境也给清理掉一样。墨文明……大概是一个实验文明。”

“实验……文明？！”

t-0930感受到从未有过的震惊，作为领航员的训练让他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判断能力，但不代表这样的冲击他的承受能力会很好。

文明是什么？

这简单的问题曾经难倒过一种科学家，是啊，文明究竟是什么？仅仅只是一个特殊的物种制造的体系或者说是集体？还说只是电子表上枯燥的记录，每项挑战极限的丰功伟绩？

这一切不可考究，起码不是一个领航员需要理解的，文明的概念从来就不属于某个或者是某些个体。对于普通人来说，文明不过是自己每天的日常，看到的一切，经历的人生。对于研究者来说，文明是一个庞然大物，包含着一个物种一切的概念，未来，过去，理想。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却分明是两个相同的字啊！

或许归元者会有足够清晰的答案，但我们目前的阐述者——t-0930并不知道，也不应该知道的。他需要做到的仅仅是震惊而已，一个种族造就的一切，居然只是一个……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