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亚特抛去一开始的慌乱后,此时状态已经趋于冷静,描述的细节也尽量地保持客观公正,没有加入感情渲染,像这样该简略的和该详述的都能准确把握,这就给我带来了许多便利。
话说回来,我一直都很看不惯恐怖电影里那些咋咋唬唬的受害人,似乎遭遇到了不幸就精神受创、自我封闭、仿佛全天下我最委屈,这个世界根本不值得我温柔以待,往往还能做出一些坑死全队的骚操作。
凭良心说,既然埋天怨地、怀疑世界、坑人坑己都能算是情理之中的哀痛之举,那凭什么沉着冷静、相信法律、尽己所能地还原真相,就不算是尊重受害者呢?
“然后在你醒来,艾略特已经消失不见了,你只看到窗户开着,环境就和眼前看到的一样?”
斯图亚特思索了片刻,“对……而且床上没有她躺过的痕迹……”
我点了点头,“从现场痕迹来看,离事件发生大概过了三个小时。刚才我问过达特老板了,他最后一次见到艾略特下楼倒了杯水的时间,也你睡着的时间基本一致。我认为她的人身安全没有受到外部威胁……”
但我的判断并没有让斯图亚特放下心,“警长,我觉得还是有点问题的!试问谁会在这样的暴风雨里跑出门?我觉得艾略特有危险!”
“危险?或许吧。”
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只是说她人身没有受到胁迫,不代表她没有危险。至于我为什么作出这个判断……”
斯图亚特翘首以盼我能说出些让他心安的理由,但是我犹豫了半天,还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迟迟不肯开口。
“警长,你快说呀!你是不是知道艾略特去哪里了!我知道了才能安心一点呀!”
我叹了口气,听到楼下酒馆大门打开,风雨灌入的噪杂声,终于说道,“就是怕你听到了更不放心——既然你想问个清楚,我也不拦着你了。”
我来到床边,模拟着他睡前的动作,“你是不是像这样躺在床上,看着未婚妻翻着书页、做着笔记,在笔尖摩擦白纸的细微声响中睡着了?”
“对呀!”
“不,这样不对。”
我开口否决道,伸手做出了一个端杯子的姿势,“你是喝了口杯子里的水,才感觉脑袋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的。”
斯图亚特犹豫地说道:“好像是有这个印象……但是又很模糊……马库斯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