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做了另外的梦,梦见她还在司衣房,梦见海棠树下的朝遇安,梦见他将那个刻着“玲珑骰子安红豆”的小金牌还给她。
红绣想起来,这是骊山遇刺那日,她很想开口告诉朝遇安这一日会发生的事,可梦中的自己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结果依然是朝遇安负伤归来,在自雨亭等她。
朝遇安温柔地对她说:“盘长结很好看,想要什么赏赐?本王都答应你。”
“奴婢想过自己的生活。”红绣虽然知道这是梦,却并不想惹怒梦里的朝遇安,并想要顺着他的心意,“王爷是不是明日要去江南督造龙袍?”
朝遇安对她露出淡淡的微笑:“这么关心我的行程?”
红绣顿了顿,有些话怎么都无法说出来,还是对他福了福身子:“愿王爷一路平安。”
朝遇安低着头冷笑一声:“本王走了,你便可以与喻潇双宿双栖了么?”
红绣一惊,摇头否认。
朝遇安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说着他扑向红绣。
红绣挣扎着,想醒过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
落华宫的那一晚又重现,红绣尖叫一声终是醒了,却是满脸的泪。
花影闻声撩开暖帘进来:“郡主又做噩梦了?”
红绣抱着双膝在床上抽噎着,半言不发。
花影伸手去摸红绣的睡衣,整个后背处都是一片凉意:“奴婢让人打热水进来,郡主换身衣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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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彻底病了,发热伴着头痛,来势汹汹的,喻潇白日不离其床榻相伴,人也跟着消瘦许多。
这一病,便错过了朝遇安的大婚。
外人看来,也是这场帝都盛大喜宴带来的福泽,红绣在古麟回门那日,终是不再发烧了。
红绣闻到一种幽幽的冷香,睁开眼见喻潇在身边,问他:“什么香?真好闻。”
喻潇去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稍微松了口气,瞅向窗外对她说:“陆伯母在院子里移栽了骨里红,大概是梅香。”
红绣又问:“今日十几?”
喻潇端了药过来:“已经十八了。”
红绣想了想,抿嘴一笑:“知道么?去年的今日令贵妃罚我提铃。”
喻潇“嗯”了一声:“我知晓。”
红绣还想说什么,喻潇让她先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