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无奈:“是母后惩治的,她老人家的性子你应当知晓。”
安夫人冷嘲一声:“若朱太后现在将我叉出去打,你也是袖手旁观么?”
“怎会?怎么会……”皇帝低头喃喃了一声,“佩君,你回来便好。”
红绣在里头觉得脑中轰然一声倒塌——母亲竟然真的是陆佩君,不管怎样,自己可千万别是沧海遗珠。
红绣在抖,莫名的害怕,又许是激动,她有些分不清此时的心情,这感觉比她接旨受封御侍更为刺激,她只想立即告诉喻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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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在宴上,众人皆放松自若。
朝遇安倒和阿史那乾聊得畅快,像久别重逢的故友,他们的经历太过相似,很快便称兄道弟,更约好明日去壹招仙再喝个痛快。
菜没吃多少,酒却空了四坛,而后两个人似是喝高了,勾肩搭背往外面走,没人敢拦着,一路上有宫人在跟在身后,唯恐他们摔进太液池,发起酒疯的男人真不好惹,还没到自雨亭,两人不知为何事竟打了起来。
徒手相博间很快变做扭打,直接滚到草地上,翻滚,再翻滚。
朝遇宣去了仙居殿陪令贵妃,宫人只好急忙回去向喻潇求救,那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只有他能帮得上忙,聂音在旁嘴角含笑,表示想过去凑个热闹。
喻潇只觉得脑壳疼。
等到了那边,两人将将休战,呈大字躺在草地上,各自粗喘着气看着蓝天白云。
朝遇安手往他身上一搭:“许久没有同人这般痛快打一场了。”
阿史那乾微微咳嗽:“我来大昭之前,还将我二弟揍了一顿,天天不想好的,净惦记我的汗位。”他又哈哈大笑,“我对他说,即便你坐了可汗又怎样,难不成要将十二部落族长的女儿全娶回来?”
朝遇安跟着笑:“他倒聪明以结亲为盟,不损兵费卒也是好事。”
“那时月支部落最为顽固,久攻不克,我便下令放火烧城。”阿史那乾忽而沉声说道,“我曾有个爱慕的姑娘,她就站在城墙之上,也一同葬身火海。”他又转过头来看朝遇安,“若是有人拿你女人来要挟,命你放弃攻城,你会怎样?”
朝遇安将胳膊枕在头下,哼了一声,冷言道:“我定将他剥皮点灯,要其陪葬。”答案,不言而喻。
聂音的手微微地抖,她握着拳强忍,似乎压抑着什么。
喻潇走上前去:“打完了?”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喻潇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出去喝两杯?”
“好。”竟是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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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遇安和阿史那乾的衣裳大抵是不能见人的,两人去了亲王待制院,朝遇安给他一套自己的常服,应当合穿,朝遇安换衣裳的速度自然比他快,便留他一人在内间继续,自己则同喻潇和聂音先在偏殿内等着,不多时,外面有内监带了个突厥模样的人过来。
那人单膝跪地:“奉主子的令,在下有事同靖王商议,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