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在后面自然听到,内心却是极为平静的,好像说的不是她一样。
于是此事没有结果,便改日再议。
皇帝留工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连同喻潇共同议事,他下了龙椅往后走,几个靠在前面的大臣,只要稍稍抬头,便能看见皇帝与红绣前后离开的身影。
眼尖的自然把目光都转投向喻潇。
喻潇眉头微微一蹙,转身对工部侍郎道:“本官的少师府也一直空置,从一品少师府邸,绝不会委屈她三品御侍。”
工部侍郎点头颔首道:“下官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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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议事,不过摆驾去了御花园赏花,天气渐暖百花争艳,众人各怀心思。
喻潇微微侧身偷瞄了红绣一眼,她低着头,只能看到她黑的发银的冠,一身淡蓝色绣碎花直裾,腰间挂了只金色的香薰球,两手交叠着小心翼翼地走在后面,他竟莫名觉得让人心疼。
明明可以在司衣房过得很好,即便月银不多,也胜过涉足波谲云诡般的朝堂,明知伴君如伴虎,说错一句话或走错一步路,都将万劫不复。明明……
皇帝忽而回头问:“安红绣,想好上朝那日为你束冠的人选了么?”
红绣“啊”了一声抬头:“回禀皇上,臣是从司衣房出来的,若是不出意外,预备想请尚服大人替臣束冠,容岚姑姑也说可行。”
皇帝想了想:“若让后宫某位妃嫔为你束冠,你愿选谁?”
红绣垂眸答复:“回皇上,臣未曾想过。”
皇帝这才言:“那朕替你做主了,让淑妃代劳,如何?”他负手而立,看似问询,实际只是通知而已。
后宫除却皇后和令贵妃,便是淑妃位份最高,皇帝这样说分明是让两个尚书大人知道他对新御侍的看重,而后在府邸选择上自然会考虑周到。
红绣没有拒绝:“臣谢皇上恩典。”
皇帝转而问:“你对府邸之事有何要求?”
红绣微微抬头,提前向皇帝告知心中所想:“臣想接母亲来长安,居所随意,能遮风避雨便好,住驿馆都可。”
皇帝微微一顿:“你年幼就已进宫,可曾怨恨过她?”
红绣垂下眼眸:“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臣只是很想念母亲。”
皇帝缓缓道:“等你母亲来了,若是府邸还未建成,让她先暂住栖凤阁陪你吧。”
红绣有些惊讶:“臣恐有不妥。”
皇帝却无所谓道:“无碍,她应该——住得惯。”
喻潇在一边淡然自若,有些答案仿若呼之欲出,他却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
而后,皇帝顺路去了紫兰殿,他们四人则改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