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空基地的人十有八/九都起了个大早,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来到了基地中心办公区域的办公楼。
只不过他们来得哪怕再早,也没能赶在施莺莺前面。
她穿着再简单不过的t恤和牛仔裤,半点基地领导者的架子都没有,跟她的前任领导者形成了鲜明对比——李广安恨不得天天都穿着他那堆名牌衣服在办公楼里,一包烟一杯茶地混上一天,表明自己的领导气质。
更不用说她还高高扎起了头发,像是在亲手打扫什么东西的样子;再结合她昨天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找两个人去帮她收拾一下卫生;加上原主的家庭环境并不好已经不是秘密了,不少人的心里立刻就有了这么个大致思路:
突然被推上位的小姑娘再怎么厉害,也还是需要长辈照顾的。要是她的妈妈还在的话,哪里会舍得看见自己的女儿明明都压力这么大了,却还要抽出空来,做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
都说女性是最有同情心和关爱他人能力的群体,此话果然不假。再加上被扔在长空基地的普通人几乎都是老人、女性和小孩,立刻就有来得早的几位年长的女性自告奋勇道:
“哪里用得上莺莺亲自来做这个?还是我来吧,我有经验。”
“你突然被安排了这么多事要干,一定很累吧?这种小事交给我们,你负责想怎么帮大家觉醒异能提升实力就好。”
“不必了,我马上就收拾好。”施莺莺温柔地婉拒了这些女人的好心,同时腼腆低头一笑,把最后几块一看就是高级衣服上掉下来的破布,随手塞进了她终于成功用精神力打开的异空间里,毁尸灭迹:
“如果诸位不介意的话,可否给我讲讲你们在末世之前的生活?这对帮助你们觉醒异能很有帮助。”
“……也没什么好说的。”刚刚还跃跃欲试想要帮施莺莺“打扫卫生”的中年妇女,听到这番话后,立刻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个人都蔫儿了下去,强颜欢笑道:
“还不就是那样凑活着过?反正又不能离。”
她原本没有将过往的庸碌日常说出来的打算,毕竟施莺莺看起来太完美、太无可挑剔了,简直就像是琉璃雕成的美人像。
但凡见过她,和她说过话的人,就都会有种莫名的自卑感,觉得这种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配去污染她的耳朵。
可当施莺莺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她,将所有温柔的、鼓励的话语,都凝结在那一道脉脉的眼光中投来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鼓起勇气开始说自己的那堆破事儿了:
“我快三十岁的时候,家里催婚催得太紧,就随便找了个中间人介绍来的男人,这就是我后来的老公。”
“当时中间人满口说得那叫一个好,说虽然他三十多岁,离婚带孩子,没车没房,学历不高,长得也普普通通,但胜在老实,会疼老婆。我爸妈也在劝我,说年纪越大越没市场,再挑下去可就连这个都没了……我被逼无奈下,就稀里糊涂地跟这人领了证,办了婚礼。”
她说着说着,便苦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笑当时没能坚持自我、最终还是被世俗和道德绑架了的自己,还是在笑那场在她的丈夫坚持下,办得平凡又抠门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