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

道侣修无情道 鱼不柒 5159 字 2022-09-13

接过裴湮手中的七彩棉花糖。

吃了一口,果然很好吃,心情都明媚起来。

裴湮摸了摸她脑袋,“每个口味都有,可以都尝尝。”

郁岁抬眼望着裴湮。

“谢谢师父。”

如果你真的表里如一该多好啊。

郁岁尝了口绿色,果然是苦瓜味的,虽然隐隐有几分甘甜,但更多的还是苦。

苦的她都要哭了。

裴湮:“好吃吗?”

郁岁眼含泪水:“好吃的。”

她把其他颜色的吃完,独独剩下绿色,递给裴湮,“浪费不好,师父帮我吃掉吧。”

裴湮:“……”

他接过这抹绿色,神色自然地吃下。

了之捧着同样的绿色棉花糖:“裴剑尊,苦瓜味好吃吗?”

裴湮乜他眼,“这是岁岁给我的。”

了之深感被戳了一刀。

算了。

他是和尚,合该单身一辈子的。

曾沁买的小院一点也不小。

住他们几人绰绰有余。

郁岁要跟着进去的时候,忽而被裴湮揪住了后领,迫不得已停下脚步。

不满地瞪向裴湮。

裴湮讲她勾到身边,慢条斯理地为她整理凌乱衣领,温声说:“我们住隔壁。”

郁岁:“……”

她试图挣扎出这个噩梦。

“不是要,守护曾公子吗?”

裴湮淡声反问:“两个大乘期还不能守护吗?”

郁岁乖乖跟裴湮去了隔壁。

她有种,自己再蹦哒,裴湮的忍耐力就到极限了。

关于裴湮与曾沁的院子。

如果要形容的话,后者是独家小院,前者是独栋别墅。

【系统啧啧两声:男人这该死的攀比心。】

郁岁不做评价。

只是随着门关上,院子里凄凄凉凉,仿若充满了压抑气息。

郁岁忍不住戒备。

裴湮呵了声,哪里还有外人面前的温柔模样,“在怕我?”

郁岁硬着头皮解释:“毕竟我,生死掌握在你手中。”

她停顿了下,又说。

“我也不想,死后还业火焚身,”

想想就很疼。

尤其是那一盏盏灯笼都痛苦的鬼哭狼嚎。

裴湮轻轻蹙眉。

哪有为了渡情劫让人看血腥场面的?

天道怎么就挑了个如此蠢笨的东西。

系统若是知道裴湮如何骂他。

一定得狠狠反驳回去。

——血腥怎么了?都没达到十八禁标准,还不让播?

“琉璃塔顶层的灯笼,并不是用神魂制成。”

裴湮牵着郁岁的手,一步一步向屋内走去。

院子里挂着的漂亮灯笼,一盏接着一盏,缓慢而有秩序的亮起,仿若满天繁星入了海洋,荧光点点,驱散了凄凉寒意。

“岁岁为何不愿听为师解释呢?”

【系统提前警醒:他要开始狡辩了!不要相信男人求原谅时说的话!一点都!不要!信!】

郁岁心想,她当然不会信。

但她也想惹怒神经病,顺着他的话问:“你有苦衷吗?”

裴湮苦恼叹息:“没有呢。”

“为师编谎话编了好久了。”

郁岁好整以暇:“请开始你的狡辩。”

狡辩。

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裴湮眸色微沉。

“陈邵九身为毒圣,你为他点了长明灯。”

“我呢?”

“我与陈邵九比呢?”

郁岁皱眉,嘀嘀咕咕:“这有什么好比的,我又没和陈邵九成亲。”

话音落下。

见裴湮眉眼的冷意消散了些。

郁岁心想,有什么好高兴的。

就因为一句话这么满足吗?

“师父什么时候买的院子?”

裴湮:“很早了。”

郁岁:“师父与曾公子是兄弟吗?”

裴湮嗓音淡了些:“不是。”

房间的装饰与丧葬阁完全一样。

让郁岁有一种从未出远门的错觉。

不过推开窗眺望到远处弥漫的雾气,那种错觉就烟消云散了。

她想左边张望。

看到了了之,他正和曾沁站在一起,对着她挥手。

郁岁举起手挥挥。

和对面打招呼。

裴湮铺好床,走到她身边,压迫感随之袭来。

郁岁还盯着曾沁。

他身上的气质真的与裴湮很像。

“我从来没有见过与师父如此相似的人。”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望向裴湮,“师父是在模仿他吗?”

裴湮慢吞吞地关上窗户。

向来清冷温和的眼眸如今勾着笑意,又冷又妖,“他也配?”

郁岁感叹。

没了伪装的裴湮,话语都浸着几分刻薄。

……不过也怪她故意拱火。

郁岁见他开始脱外衣,一时有几分慌乱,虽然裴湮没有强迫她,但同床共枕这件事还是让她有几分难受。

和不喜欢的人睡在同一张床,真的很煎熬。

好怀念,曾经分房睡的日子。

“师父。”

裴湮停下动作,转身望向她,意味不明的笑着:“岁岁要与为师一起洗?”

郁岁:“……不了。”

感谢这段无性婚姻。

让她少了个夫妻应尽的义务。

裴湮反而朝她走过来。

郁岁立刻说,“不用,师父,我可以!我可以自己洗!”

裴湮脚步停顿了下。

目光落在她慌乱的神色,烛火映照下,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眸中的抵触,完全没有往日的绵绵情意。

她整个人都戒备着。

像个炸毛的幼兽。

从深情到无情。

竟转变的如此之快。

他面无表情地路过郁岁,从衣柜取出寝衣,面无表情的又看了郁岁一眼。

郁岁:“?”

她问系统:“他刚刚是什么眼神?”

【系统:嫌弃的眼神。】

郁岁:“……”

【系统煽风点火:这男人还能过下去吗?这还不和离?】

郁岁温柔微笑:“我也想呢。”

“请问你有办法,让我摆脱灵府的控制吗?”

系统不吭声了。

它觉得,郁岁这个模样,有亿点点像裴湮。

真吓人。

关于洗漱这件事。

等裴湮洗完以后,郁岁都把自己泡皱了,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这么久。

裴湮竟然还没睡。

他正靠在床上看书,气质温润,宛若手无缚鸡之力的俊俏书生。

见她出来,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为师不嫌弃你脏。”

郁岁:“!”

因果是不是错了?!

她洗这么久,不是担心他嫌弃她脏,是她!是她嫌弃他!

碍于武力值差距。

郁岁忍气吞声,爬上了床,不出瞬息,就被裴湮搂在怀中。

他的身体一如既往的凉。

从前在他怀中还能感受到几分安全感,如今只觉危险。

郁岁:“师父的体温太低了。”

裴湮又翻了一页,随口回,“嗯。”

“岁岁给为师暖暖。”

郁岁趴在他怀里,耳边听到他的心跳,很有节奏,像是鼓点一般,她伸手覆在他胸口,感受心脏在手心的跳动。

忽而急促起来。

连带着手心都仿佛感受到几分震颤。

……还挺舒服。

掌心的肌肤好似渐渐灼热起来,烫的她微微屈起手,指尖蹭过一粒凸起。

郁岁愣了下。

以为是错觉,又舒展指尖,状似无意地路过那颗红豆,隔着衣料轻轻颤着,引人采撷。

掌心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忽而感受到仿佛被锁住的目光。

她沉默了会儿,刻意不去看裴湮,慢吞吞的转身,假装睡觉。

裴湮按住她,嗓音沉哑,“岁岁。”

“我不是故意的。”

郁岁都不敢去看他。

她这种一边说着和离,一边又“玩弄”对方身体的行为,真的好渣啊。

裴湮托起她下巴,许是因为害羞,她肌肤红了起来,像是一颗诱人的樱桃,鲜嫩多汁。

他认真的有几分孩子气:“礼尚往来,为师也要玩。”

郁岁立刻红着脸反驳:“不可以。”

裴湮半垂着眼睑,盯着她瞧了几秒,见她脸色越来越红,似是有几分赌气说:“真小气。”

郁岁:“……”

“这不怪我的。”她据理力争,“是你按着我让我趴在你怀里,而且你要是裹胸了,就不会有如此尴尬的事!”

裴湮慢悠悠的哦了声,随即继续看书,语气风轻云淡,“为师又没怪你。”

郁岁:“……”

啊啊啊好气。

她翻了个身睡好。

背影都透着几分恼羞成怒。

裴湮失笑,放下书。

熄灯,睡觉。

从背后抱住郁岁,一整个软玉温香,“岁岁喜欢曾沁吗?”

郁岁身体骤然一僵。

刚刚相处的随意,与短暂的气氛升温顷刻不在。

“皮囊而已。”

裴湮满意的嗯了声:“为师比他好看。”

在她心中,确实如此。

但她实在不想让裴湮太飘。

他们迟早是要和离的,得让裴湮认识到,强扭的瓜不甜。

于是她说,:“美充满特色,是不需要比较的。”

裴湮有理有据。

“可是今天,一路上,岁岁看了曾沁三十五次,看了为师上百次。”

郁岁:“这不可能。”

裴湮:“为师有留影石记录。”

“……”

这天晚上,郁岁和裴湮都没有睡觉,一起盯着留影石查了五遍,目的就是为了证明“在郁岁眼中,裴湮比曾沁更好看”这个幼稚结论。

而短短的一段路。

她竟然不知不觉盯着裴湮看了一百八十九次。

这不合理。

【系统幽幽说:裴湮只看你两次。】

郁岁:“……”

【系统:他的视线中途离开你,是为了给你买棉花糖。】

郁岁:“……”

清晨。

今天是个阴天,愁云惨淡。

郁岁短短一分钟,打了三个哈欠,眼角浸出泪水,雾蒙蒙的。

剑尊自然地用手指勾走那滴泪,含在口中。

与他们刚刚汇合的顾西辞差点经历了一次平地摔。

……不行。

他还是接受不了。

那个清冷剑尊居然在吃女孩的泪。

了之闭上眼睛,不忍直视,“变态的世界,多了位裴剑尊。”

郁岁:“……”

她小声对裴湮讲:“你不要在外人面前这样。”

裴湮不知道思索了什么,“好。”

了之提醒:“阁主不要给裴剑尊暗示。”

郁岁:“?”

哪里就暗示了?

曾沁笑容温和,“大师还是不要掺和夫妻家事了。”

了之但笑不语。

盯着曾沁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

他微笑着转了话题,“既然来了,诸位一同商量下接下来的安排。”

曾沁说:“如今妖在暗,我们在明,况且这些妖魔又极善伪装,混入城中的想必也有,主动出击,恐怕不行。”

了之:“施主所言有理。”

顾西辞:“可以引蛇出洞。”

了之:“施主所言有理。”

郁岁打了个哈欠。

与头脑风暴的画风格格不入,她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

顾西辞微微瞥了她眼:“既然妖魔目标是阁主,需要得到阁主来复活,不若我们设个诱饵,引蛇出洞,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