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牌子,那是青衣楼的牌子。”飞燕说着便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黑底绿字的沉木牌子递给花满楼。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却能自然地接过牌子,指腹细细摸索牌子上雕刻的文字,疑惑道,“青衣楼?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么一座楼?”
“不对,不是一座楼,是一百零八座,每一座都是青衣楼,每座楼里都有顶尖杀手坐镇,手下的人马倒是良莠不齐,不过楼的数字越小,里面的人就越厉害,刚刚那个只是青衣九十八号楼里的人,所以武功不算太厉害,若是青衣一楼里的人....”飞燕说到这儿打个哆嗦,皱着小脸后怕道,“我就没命跑到小楼这儿来了。”
花满楼听着飞燕的描述,眉头不自觉皱紧,手下更加细致地摸索木牌,在牌子的后头左下角,倒真的摸出九十八这三个字。
飞燕继续道,“这青衣楼是杀手组织,做的是杀人的买卖,只要你出得起赏金买人头,青衣楼统统接的下,不管是高官名流还是贩夫走卒,他们全都杀的了。我之所以偷了那个大汉的牌子,就是因为他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你知道那大汉为什么要杀一个弱女子吗?”
“为什么呢?”花满楼配合地问道。
飞燕一拍桌子,怒道,“就因为那妇人的丈夫高中一甲进士,得了府尹的青眼,便想休了
糟糠之妻,娶府尹的女儿过门。你是不知道,那衣冠禽兽十年寒窗,全靠他夫人替人刺绣帮补家用,
差点熬烂了双眼。谁成想,他一朝高中便要杀了糟糠之妻,实在可恶!我救下那妇人之时她都落红了,原来她还怀着四个月的身孕,你说那男人是不是猪狗不如!”
花满楼皱眉,嘴角抿成一条线,明显也是动怒,沉声道,“读了十年圣贤书,却是连做人的道理都没学会,日后若是为官,怕也是为祸乡里。可惜那妇人....所嫁非人。对了,你可安置好那位妇人?”
飞燕搔了搔眉头,羞惭道,“我武功不济,打不赢那大汉,只能占着暗器之便牵制住他,还偷了他的钱袋和牌子。我把钱袋给了那个妇人,叫她去看病,自己就用牌子引开了大汉,所以我现在
并不知道她的行踪。”
“原来如此,”花满楼点头,安慰飞燕,“无妨,只要是在江南地界,在下想要护住一个人,还是做得到的。”
飞燕大胆地盯着花满楼看,直到把人看尴尬了才道,“花公子,你这人好像很简单,又好像很不简单,实在是矛盾呢。”
花满楼勾起嘴角,难得对一姑娘开起玩笑,“其实男人同女人一样,若是太容易叫人看穿,便没有吸引力了。”
这话略有些言外之意,还有些调戏之嫌,飞燕一噎,不自觉红了脸,却还逞强着反问,“那公子觉得飞燕是简单还是不简单呢?”
花满楼顿了顿,轻笑,“在下不敢说了解姑娘,只是今日刚刚相识,对姑娘印象不坏。姑娘身带鸢尾花香,面容姣好,对素昧平生之人也能鼎力相助,在下佩服。”
飞燕诧异,“香味我可以理解,只是面容....公子怎么知道我的长相?”眼珠子一溜,飞燕促狭道,“其实我长得只是不伤眼而已,谈不上姣好。”
花满楼摇头,自信道,“姑娘可是要考一考在下?适才那大汉叫嚷着跑上楼来,脚步轻盈有序,不见错乱,呼吸也尚平顺,只是在你探出头与他说话时,在下明显听到他呼吸一窒,接着他再开
口说话时,虽然还是凶神恶煞,却没了杀气,想来也只是要吓唬吓唬你,讨回牌子而已。而在下回护你之时,他对我的恶
意可比你这偷他牌子的人还要深,那一刀劈下来也是真心实意的很,
想来他是嫉恨在下当这护花使者了。若姑娘当真相貌平平,那青衣楼的大汉又怎会轻易放过你?那可是连怀着身孕的妇孺都不放过的杀手啊!”
飞燕眼睛发亮地看着花满楼,突然跑到他身边半蹲下,矮他一个头,仰望着他,“我...我确实很漂亮,最起码,是个男人看到我都移不开眼。你想要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不是从别人的反应中
分析到,而是你真真切切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