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姜心跳咚咚,凌乱不堪。
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她又不得不继续。
秦羌如此擅闯龙翔宫,且如此剑指皇帝,是谋反忤逆,是掉脑袋的死罪,他是太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他本也是理智之人,却还是毅然决然地走出这一步,说明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一个豁出去的疯子,肯定不会手下留情,肯定会要了皇帝跟她的性命。
等着别人救援也不可能。
因为龙翔宫的宫人侍卫已尽数中毒,而等着外面的人发现他们有危险也不容易,毕竟此处是龙翔宫,没有皇帝召见,一般人是不得擅入的。
所以,她必须自己争取任何一个能活下去的机会。
“就是前段时间,皇上发现厉神医就是烟护卫,将她召进宫来的那次,神医跟皇上说,自己留在羌哥哥的身边,是为了等羌哥哥给她研制忘情之药,一月可成,食下那药,她便可以彻底忘了羌哥哥,以及跟羌哥哥有关的一切,若果真如此,皇上自是欣然,可又觉得她的话不可信,便对她下了毒,此毒也是一月后发作,若最终的确如神医所说的那样,她忘了羌哥哥,离开羌哥哥,他就将解药给她,如果食言,就会毒发身亡。后来,神医真的忘了羌哥哥,然而,皇上却发现自己将解药弄丢了,没有解药,一月至,神医必定毒发,羌哥哥必定会查,就难免会牵扯出这一切,我想,皇上应该是担心这些吧,所以......”
常姜垂眸,话就顿在了那里。
言下之意,皇帝担心东窗事发、自己败露,所以先下手为强,要除厉竹。
当然,她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皇帝放在龙案抽屉里的解药是她拿走了。
厉竹食了忘情之药,彻底忘了秦羌又如何?秦羌又忘不了她。
秦羌不忘,只要秦羌不放弃,只要秦羌坚持,有朝一日终会再次打动她,他们还是会重新开始。
永绝后患的唯一出路,只有那个女人死。
借皇帝之手,除心头大患,她何乐而不为?
秦羌忽然长笑一声,她吓了一跳。
秦羌笑着、笑着,笑红了眼睛。
他从不知道那个女人经历了这么多,从不知道她独自一人承受了那么多。
“所以,就算此次厉竹不死,后面也是会中毒身亡,是吗?”
手中长剑再次朝皇帝颈脖处一正。
皇帝咽喉处瞬间就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