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兄,你可有把握?”
霍平之漫不经心摇头:“这种事儿,自然要对过才知道。”
涂恭自觉胜券在握,此刻,摆出了读书人的风度,扫过看热闹的人群一眼,含笑道:“未免大家说我胜之不武,那就请霍公子先出上联。”
“不必,你先出吧。”顾鸣音调依旧是懒懒的,听不出半点波动。
涂恭心下冷笑一声,让你装:“好,既然霍公子如此大方,那就请对我的上联吧。”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涂恭出手,便是颇具难度的对联,他微微拱手,笑容得意:“请霍公子对。”
“这对联很难啊……别说30之数,50之数,怕是也对不出来。”人群里,许多人皱眉苦思。
顾鸣漫不经心,重又坐回椅子,张口便答:“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他回答得太快,仿佛根本不需要思考。不光涂恭愣了,围观人群也齐齐呆住。
对的工整,对的几乎完美,没有半点差错。
只是,这速度未免太快……涂恭也皱眉,但他很快,露出笑来:“霍公子答得如此之快,看来,我出的上联太过常见了。”
他出的上联难度颇大,但不排除顾鸣见过类似的。毕竟,他这种草包怎么可能须臾间答出下联,开玩笑!
“原来是这样。”
“涂恭说的不错,霍平之答的太快了。”
顾鸣对涂恭鄙夷又高高在上的得意模样视若无睹,淡淡开口:“烟锁池塘柳。”
短短五个字,人群却在听到后,须臾间安静下来。涂恭乍一听到,还未放在心上,细细琢磨后,眸中得意几乎完全收敛,眉头越皱
越紧:“……烟锁池塘柳,烟锁……”
这对联看似简短,实则琢磨后才能品味出其中意义,极其难对。
想出此联的人定然文采斐然。
围观人群也安静下来,不由自主紧皱眉头,细细思忖,此联的下联……
“时间到了,涂公子。”顾鸣淡淡一语,打断所有人的思考。
涂恭额头冒汗,斗大汗珠顺着面颊滑落:“你,你这对联是从何处得来?”
他才不相信这样的千古绝对,是顾鸣这种草包想出来的!
椅子上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这与你无关。”
“第一局,你输了。”涂恭咬牙,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万万没想到,顾鸣竟然不光能对上对联,还想出千古绝对为难他。
这定然是他走了狗屎运!下回,他决计,不会让顾鸣对出来!
已经输了一局,涂恭不敢再掉以轻心,细细思忖过后,一字一句:“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这方上联是他苦心想出来的,国子监的孟夫子就被这一联难倒。
围观的大家公子们有国子监的同窗,在人群里小声科普:“对,这便是难倒了孟夫子的对联。”
“后来,还是孔老祭酒给对上的。”
“而且,孔祭酒也是过了一夜,第二日才对上。”
“霍平之这回可没有狗屎运可走了。”
说话间,人群中央的青年男子懒懒散散,抬眸,黑眸若星,语调淡淡:“淡水湾,苦农民,戴凉笠,弯酸腰,顶辣日,流咸汗,砍甜蔗,养妻教子育儿孙。”
“嘶——”
人群中一阵吸气声,所有人瞪大双眸,不敢置信。
“他对上了!”
这回,再无人质疑霍平之看过相似的对联。毕竟,涂恭的对联只有国子监师生知道。
霍平之在此之前,无从知晓此联。而且,他对的下联比孔祭酒对出的更加工整,且意境更好。
涂恭嘴唇哆嗦起来。
真才实学是明明白白摆着,能看出来比出来的东西。
霍平之须臾间回答出涂恭难倒国子监夫子的对联。
就这,还草包?
孟家兄弟:“霍兄,你太厉害了!”怪不得,父亲要他们与之结交,就这种文采本事,状元啊!
顾鸣对四周已然变化的目光视若无睹,俊冷清寒的面貌平淡如旧,“寂寞寒窗空守寡。”
他的上联一出,周围人群再次安静。
公子们继续苦思冥想,终究不得结果。最后,所有人目光都转向涂恭,等他的答案。
涂恭额头沁汗,焦急紧张,混乱之下,竟显得无比狼狈:“寂寞寒窗……”
这个对联比上一个还难。
涂恭在对联一道极有心得,几乎没有能难倒他的。
所以,他才敢用对联刁难顾鸣。可惜到最后,被刁难的人居然成了自己。
“我、我对不出来……”涂恭面如土色,肩膀颓然塌下。
赢了两局,顾鸣面上未显露出半点得意张狂,而是如水一般的平静淡漠:“涂公子,你可以继续出题了。”
涂恭咬牙,许久不曾开口,面部肌肉紧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骤而瞪向顾鸣:“东鸟西飞,遍地凤凰难下足。”
“嗯……”顾鸣这回,竟迟疑了会。他站起身,随手拿起石桌上茶盏,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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