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西苑的湖心亭,惯常是顾鸣呆的地方。他吩咐下人摆上文房四宝,伏案桌上,奋笔疾书。这几日,顾鸣为了写书,已经数日不曾休息。
“小子。来来来,老头儿跟你下一局。”桦南栀双手背在身后,人未至声先到:“我想到了个将死你的好法子。”
“快快快!”桦南栀迫不及待坐下,顾鸣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懒洋洋坐下:“老先生输了,便替我写一篇赋如何?”
“嗯?”老头儿狐疑地盯着顾鸣看,目光触及顾鸣手边的那卷书册,桦南栀捋着胡须微笑:“写了几个月,你的书写完了?”
“嗯。”顾鸣颔首,他要完成原主当日立下的誓言,自然要做的完全。古琴一道,迄今为止未有完整系统的理论书籍,顾鸣这几个月花费时间梳理了琴道学习的理论,深入浅出,从浅至深,最后写成了这本《琴论》。
书需要作序,面前的桦南栀就是最好的免费工。桦南栀取过《琴论》稍加翻看,“不错啊,很不错。”
其实,岂止是不错。顾鸣文采斐然,对字句稍加润色。即便是着枯燥的古琴理论,读来,也令人口齿留香。加上他的一手好字……
“待你先赢了我这一局再说。赢了我,老头儿,免费给你写。”
这一老一少又在湖心亭上对弈,阿梅瞧着温岚公主神思不属的样子,踮起脚尖儿远远地往湖中心望了一眼:“殿下,您到底有什么心事?奴婢觉得。霍公子对您是真心的,您若是有烦心事,不如跟霍公子讲,公子铁定能替公主解决的。”
温岚公主想了又想,最后咬唇——她实在憋不住了,想知道平之的想法,想知道他的心意。
桦南栀又输了棋局,拿着《琴论》怒气冲冲走了,他还得给这小子作序。
只余下顾鸣一人半靠在软榻上,温岚公主亲自送茶盏。坐到软榻边,深呼吸好几次,才敢开口:“平之,本宫有事想同你商量。”为了给自己鼓劲儿,温岚还特意换了自称。
对,她是公主,干嘛要怕他?!
软榻上懒散躺卧的男子略略挑眉,好看的眼下有些青色。眸中隐隐有红血丝——这些日子,他日日写稿子,想尽快将《琴论》写出来,休息的并不好。
青年沙哑着
嗓音。眉目中隐隐有疲惫之色:“坐过来些,隔那么远,怎么与我商量事情?”
温岚公主恨不能坐到软榻边儿上,跟他隔开老远的距离。
“不行。”温岚公主脸蛋红红的拒绝,小手抓他袖袍,想要把人拽起来:“你起来嘛,起来跟我说,说完了,你回房间好好休息嘛。”
顾鸣昨夜未曾睡好,今日又耗费心力写书奏曲,实在没甚精神。温岚公主说话又细细弱弱的,他听的不耐烦,略略支起上半身,坐
起来,直接将人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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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岚公主后腰被大手压住,整个人半趴在顾鸣胸口上。她心尖发颤,想挣扎,抬头又瞧见顾鸣半合着眼,满脸疲惫的模样,动作又止住了。
心疼地伸手,帮顾鸣揉太阳穴:“你这几日总是熬夜,到底在做什么?便是有事要做,也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