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恭儿要尚主,这对涂家也是件好事。”涂夫人皱了皱眉:“不过,温岚公主双十年华,名声又不好……女儿家做到如此地步,怕是以后会水性杨花,恭儿拿捏不住。”
涂三乘捋着胡须,老眼半眯,思忖:“不过,正是因为温岚公主年纪大了。恭儿尚主,比从前容易许多。”温岚公主从前深受老皇帝宠爱,名声又好。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是下一任皇帝,似涂恭这般的,想要娶公主到手,难如登天。
现在……
“太子的双腿虽然已废,可有老神医帮忙,半年就可恢复。三皇子现在恩宠不在,还被夺了权。若是能娶到温岚公主,让途家靠上太子……”以后,他就不仅仅是个礼部侍郎了。
“可咱
们之前探过口风,温岚公主只怕不愿。”涂夫人想到这儿,想起儿子说的。下午被温岚公主掌了两个巴掌,就恨得咬牙。公主又如何,公主就能掌掴她的宝贝儿子?!
“太子如今,今非昔比,温岚公主也不再如以往那般受陛下恩宠。”涂三乘眯着眼:“或许,我可以解宣郡王府的名头用一用……”
涂三乘出身宣郡王府,只是,他与如今的宣郡王并非一母所出,关系薄凉,分家后,完全占不到郡王府的光。</宣俊王历代都是纯臣,只忠诚于皇帝,不站任何一位皇子。
涂三乘打的算盘非常精。想借宣郡王投诚的名头,将温岚公主如娶进府。
“老爷,可若是这样做了。事成之后,被太子发现,我们岂不是……”涂夫人很担心,涂三乘瞪她一眼:“届时事已成舟,人都嫁进府了,他还能来抢人不成?再说了,我涂府好歹在朝堂上,也有些本事。”
“你明天,便去镇国将军府透透风。”
“是,老爷。”
夜色沉沉,月上中天。深秋的风寒凉,深人骨髓。
顾鸣随意披着红蜀锦的外衫,懒洋洋立在秋风中,仰首望月。
月光如清挥洒下,描绘着男子风神俊朗的五官。他漆黑眸中映出了那轮明月,眼底不见半点星光月辉,只有茫然空白。
到底为何,他完全记不起自己从前的记忆?
什么都记不起来。
“计划?”他在脑海中呼唤着那东西的名字。
“真是的,人家不叫计划,叫我大宝贝啦。你的大宝贝已上线哟!”
“我的记忆可是你清掉的?”
“不知道哦。人家只负责给你呱唧呱唧鼓掌,顺便为你保障后勤工作,不知道其他的哟。”
顾鸣单手负于身后,眉目默然:“是吗?”
“要不,你叫人家一声大宝贝,人家说不准感动之下,就会偷偷偷偷偷偷滴动用一点小权限,让你占点儿便宜?”
顾鸣:“非人之物,语不可信。”
“那人家都不可信了,你还问人家做什么?!”系统机械的话声中透着无限委屈。
顾鸣:“只是试探一下你的权限。”
“平之?”温岚公主提着一盏灯,光影摇叶中,轻挪莲步:“你还没有睡?”
温岚公主声音很轻,低弱柔和。顾鸣转身:“我下午休息的时间太早,睡不着了。”
温岚公主捂嘴笑:“明明每天都在休息。你睡的时间那么久,能睡着才怪。”
“或许,”顾鸣远山眉微扬,眸光潋滟,蓦地笑了声:“我是一个人睡时,太孤单了。”
青年说话时,若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沉沉望着温岚公主。
他的眸光如实质落在温岚公主柔婉的眉目间,一寸寸从她眉心滑落,略过挺翘琼鼻,最后落在女子微微抿着的殷红唇瓣上。
调戏之意,已经明晃晃的说在嘴里,写在脸上。
人长得好
看,就是有特权。分明是登徒浪子般孟浪的调戏之语,温岚公主却被对方流转的眸子看得心肝发颤,手握住灯笼。指尖攥得紧紧的,偏头避开他目光:“你说什么呢!”
男子声音无辜而又淡漠:“公主殿下,你怎么脸红了,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睡有些寂寞,或许,我该养只小兔子来暖暖被窝。”
“……也不枉我好花费这么多心思,最后也该捞到只兔子……”男子话音后半句,低弱到近乎呢喃,温岚公主没听清。</女孩娇俏小脸爆红,转头对上男子光风霁月的面容和一本正经的沉肃目光,仿佛,方才那调戏般的眼神,只是温岚公主的错觉。
温岚公主:难道,我真的想多了?
“说起来,公主殿下已得双十年华。”男子语调悠悠:“不知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才能配得上公主殿下。”
“正好,来年又是春试的时候。说不准,殿下能碰上一位文采斐然的金科状元。历来,状元配公主,天造地设啊。”
温岚公主思忖全被对方好听的声音和似是而非的话语震到全抛开:我就知道。平之,他铁定还生我的气。
本来以为,下午平只愿意弹奏曲子给她,已经忘了这茬呢。
没想到,平之仇记得时间这么久。
而且,连孔繁是上一届金科状元都查到了。
“我累了,不陪殿下在这里赏月了,先行告退。”漫不经心丢了一句话,顾鸣转身便要离开,温岚公主急急追上去,伸手抓住他袖袍:“平之,你等等呀!”
大半夜出来,顾鸣的外袍只是懒散披着。白色亵衣松散系在腰侧,温岚公主情急之下用力过猛,生生将他外袍连带半截亵衣全部拽下来。
温岚公主握主手中的半截亵衣和赤红外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