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为什么,他说话的口吻这么让人不适应。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荀枫转过头,再皱眉对杨夜道:“总之,你今天做的一切,非常不可理喻。我警告你,你以后少拿这种事儿来闹顾良,他——”
这个时候,顾良总算自再度开口:“没事了荀枫。杨夜他又不知道我的情况。”
荀枫回过头重新看向顾良,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流露出几分匪夷所思的情绪,好似他觉得以顾良这样的性格,在这个时候会为杨夜说话,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略顿了一下,荀枫吸口气,再道:“顾良,你也该知道自己的情况,你不能下水。否则情况会十分危急。我应该跟你说过……”
“我只是觉得,我好了。我很久没有这样了。”
顾良打断荀枫,他原本平静寡淡的语气,此刻忽然冷了下去。
荀枫意识到什么,眉头皱起来。“顾良……”
顾良侧过头来,望向荀枫:“就拿我当个正常人,好不好?”
荀枫无奈,重重叹口气。“我没说你不正常。你已经恢复了。只是如果发生与当年情景相似的事情时,你难免——”
杨夜站不住了,他走到顾良跟前,深深看着他的眼睛。“顾良,这到底……”
顾良抬头看向杨夜,沉默片刻,到底开了口。“荀枫他以前是我的医生。心理医生。”
说到这里,顾良下意识抬起右手,指尖覆到左手手腕的红绳子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一旁,荀枫听到这样的话,不免再度惊讶。
因为他实在很了解顾良的性格。
顾良这样封闭自己内心的人,很难把他看过心理医生、有过心理疾病的事情告诉别人。
可眼下,他竟然把这件事就这么告诉了杨夜,为什
佛就差直接跟杨夜说:“他是个疯子啊,你怎么能去惹他呢?”
所以,尽管不知轻重恶作剧的人是杨夜。
现在让顾良真正不爽的人,倒成了荀枫。
荀枫是心理医生,自然马上明白过来顾良的心理。
他重重叹口气,只得对顾良说:“那你好好休息。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还有……抱歉。既然已经结束治了,我们就该脱离医患关系。我是有些逾越。刚才是我不专业了。”</顾良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倒是笑了一下,然后道:“没事儿。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我。再说,你又没想到我会偷听。”
顾良用了“偷听”这两个字,算是给了荀枫一个台阶下。
这其实也让一旁的杨夜有些诧异。
因为顾良向来表现得嘴毒刻薄无所顾忌,但原来其实也是会说场面话的。
不过杨夜转念又想,顾良既然家世不是特别好,那么后来获得的一切,想必都是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得到的。
他自然知道社会生活的法则,知道成年人那些心照不宣的社交规矩。
只不过,大概是因为来到了这个远离现实的游戏,顾良才总算在某种程度上解放了天性。
杨夜忽然反应过来——在顾良心里,自己和荀枫是完全不一样的。
虽然人们总说相逢恨晚,但或许有时候,晚一点相遇,竟似乎成了一种运气。
-
荀枫很快走了。
顾良目送他离开后,侧过头,就看见杨夜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他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自己?
譬如自己为什么不能下水,譬如自己得过什么精神病?
再譬如,自己现在是不是还会不定时发疯?
顾良心里闪过很多念头,然后静静等待杨夜问出其中某个问题。
但顾良没想到,等待很久之后,杨夜问他的话是:“你晚上想吃什么?”
一听这话,顾良眼睑下垂,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他是没忍住笑了。
那一瞬,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就突然笑了起来。
笑过,顾良上下打量杨夜一眼,问:“话说回来,你不是富二……哦不,富三代吗?你这样的少爷,怎么会做菜的?”
杨夜道:“我初一就去国外了,高中才回来的。那会儿其实身边有几个留学生挺乱的,整天也不上学,就约来约去的。我多洁身自好啊……”
顾良眉梢一抬——啧,问他厨艺,他怎么还夸上自己了。
杨夜继续道:“在国外的时候,我西餐吃不太惯,又嫌中餐厅不地道,就自己琢磨,琢磨出一手厨艺。”
顾良看着他,继续道:“留过学,当过兵。阅历挺丰富啊你。”
杨夜笑道:“我回国的时候是高二,念了一年书,高三考大学,被我爸改了志愿。我一气之下就去参军了。也是机缘巧合,我本来没想过这事,顾良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倒是笑了一下,然后道:“没事儿。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我。再说,你又没想到我会偷听。”
顾良用了“偷听”这两个字,算是给了荀枫一个台阶下。
这其实也让一旁的杨夜有些诧异。
因为顾良向来表现得嘴毒刻薄无所顾忌,但原来其实也是会说场面话的。
不过杨夜转念又想,顾良既然家世不是特别好,那么后来获得的一切,想必都是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得到的。
他自然知道社会生活的法则,知道成年人那些心照不宣的社交规矩。
只不过,大概是因为来到了这个远离现实的游戏,顾良才总算在某种程度上解放了天性。
杨夜忽然反应过来——在顾良心里,自己和荀枫是完全不一样的。
虽然人们总说相逢恨晚,但或许有时候,晚一点相遇,竟似乎成了一种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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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枫很快走了。
顾良目送他离开后,侧过头,就看见杨夜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他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自己?
譬如自己为什么不能下水,譬如自己得过什么精神病?
再譬如,自己现在是不是还会不定时发疯?
顾良心里闪过很多念头,然后静静等待杨夜问出其中某个问题。
但顾良没想到,等待很久之后,杨夜问他的话是:“你晚上想吃什么?”
一听这话,顾良眼睑下垂,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他是没忍住笑了。
那一瞬,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就突然笑了起来。
笑过,顾良上下打量杨夜一眼,问:“话说回来,你不是富二……哦不,富三代吗?你这样的少爷,怎么会做菜的?”
杨夜道:“我初一就去国外了,高中才回来的。那会儿其实身边有几个留学生挺乱的,整天也不上学,就约来约去的。我多洁身自好啊……”
顾良眉梢一抬——啧,问他厨艺,他怎么还夸上自己了。
杨夜继续道:“在国外的时候,我西餐吃不太惯,又嫌中餐厅不地道,就自己琢磨,琢磨出一手厨艺。”
顾良看着他,继续道:“留过学,当过兵。阅历挺丰富啊你。”
杨夜笑道:“我回国的时候是高二,念了一年书,高三考大学,被我爸改了志愿。我一气之下就去参军了。也是机缘巧合,我本来没想过这事,
,我是贫民阶层,但不至于吃不上肉。”顾良道,“只是我妈炒肉炖菜,还不如红烧自来水好吃。”
杨夜:“……”
“所以我不理解同学们为什么吐槽学校食堂。在我看来那已经是人间美味了。上学的时候我天天吃食堂。后面工作了,很忙,基本就一直在外面吃,偶尔休息的话,我也会点外卖。所以我不会做饭。”
顾良说完这话,突然沉默下来。<杨夜注视着他,注意到他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窗外,夕阳慢慢沉下去,天光连同顾良的面容一起暗了下去。
杨夜看了顾良一会儿,前去掌灯。
柜子里的蜡烛只剩红色的。杨夜把蜡烛点亮,放在桌上。
火光微红,总算让顾良的面容显得不那么苍白了。
顾良的眼神缓缓移到桌面上的蜡烛上,默默注视着窜动的火苗,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很多年前,因为我做错了事情,有个人投湖自尽了。”
杨夜的心立刻揪了起来。他没仓促接话,听见顾良继续说:“其实,除非遇到浪很急之类的意外情况,在风平浪静的地方投湖跳河自杀,大多数人是死不了的。因为人的身体有自救的本能。当人跳河,肺部灌满水的时候,身体承受的痛苦很大,所以身体会本能地让人往水面上浮,尤其是会游泳的人,用这种方式自杀,是很难的。”
“但她不是。她是背着包跳河的。那背包里装满了石头。她是铁了心要死。”
“她跳下湖,整个人就朝湖底沉了下去。我跟着她潜入湖底,可我怎么使劲儿,也没法把她捞起来。最后我昏迷了,是被风景区的工作人员救上来的。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