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借一样东西

贵女楹门 今朝如晤 1657 字 9个月前

小皇子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只觉沙漠中的夜竟如此冰冷刺骨,连想要挪动一根手指都举步维艰,眼睛的刺痛带着某种的触感,他突然很想问一问——为什么凤明邪要告诉他这些原本很可能置他死地的阴谋和防备——

北戎大乱,他们该称心如意!

可小殿下张开口,话语却不由自主的变了:“凤明邪,”他叫住月下颀长的身影,“当年大可汗是否……”

凤明邪眯了眯眼很不给面子的打断了,他知道赫图吉雅想要问什么,而他,根本无意给予答复,一直在脚边绕圈儿的黑猫识趣的跃进男人怀中,让那皇亲国戚添了些许招摇过市却优雅从容之觉。

“奉劝殿下一句,本王心眼小、脾气差,更不喜欢旁人觊觎,再多瞧她一眼,另只眼睛也别要了。”

男人似善用这般温软慵懒的口吻描述云淡风轻的情绪,却字字都是他的警告。

赫图吉雅后知后觉,这家伙早就等候在此看着陆以蘅埋伏大军将他们围困武怀门,言辞中的“她”除了那位娇骄相宜、眼藏星芒的小姑娘外,不会有第二个人。

小殿下抿紧唇角跃身上马,抬手擦去脸上干涸大半的血痕,左眼的伤痕疼痛被糙粒的风沙淡化,扬鞭一挥间忍不住回首望向那黑山脊,流火昭彰的张扬放肆霎那化成了极光缩影,大晏朝横行无忌的凤小王爷与魏国公府一介罪门的山野丫头,哈——

北戎的马队渐行渐远,沙尘逐息。

凤明邪的身体微微趔趄,指尖迅速狠力捂上唇角,六幺察觉不安从他怀中挣扎落地喵喵急嚷,“啪嗒”,血渍从指缝淌下,一旁候着的东亭大惊立马搀住男人踉跄的身形。

“王爷!”他骇然已明,“旧疾未愈您不该劳累奔波,这等蛮子,何须亲自赶一趟!”凤明邪因为体内银针游走这几日气血不稳,方才一番刻意压制,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伤了根骨。

在东亭看来,赫图吉雅就是惹得主子如此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之一。

凤明邪抓着衣袖尽量放松身体的紧绷感,他踢了踢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那是赫图吉雅一声令下就毫不犹豫挥刀自尽的兵卒,像极了舍生忘死的效忠:“你可都看到了。”

你可都看到了。

这句话似不光是在指北戎小皇子的所作所为,也同样包括凤明邪,身为皇亲国戚对大晏朝敌人的态度。

东亭瞥眼,血腥令人作恶,他欲言又止:“您……您不该带着属下。”

他的职责和本能互相矛盾了起来,在赫图吉雅与凤明邪之间,东亭似触碰到了男人不为人知的一面,有些他闻所未闻,甚至从来不敢想的秘密,呼之欲出。

澜先生。

赫图吉雅口中的那位澜先生,据东亭所知是当年大可汗的老师,可汗死后便成为了赫图吉雅的恩人,是北戎当之无愧人人敬仰的帝师,那个老头子从来没有踏出过北戎王庭半步,可为何,凤明邪的言谈中竟似与他相识许久。

小王爷瞧着东亭为难困扰的神色,他拭去唇边血渍理所当然道:“本王信得过你,事无不可对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