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陆以蘅不漂亮吧,不,她稚气动人娇骄相宜,看着还挺叫人眼前一亮;你要说她美艳吧,不,她哪里及得上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细细想,这小身子骨的拳头一挥,得,连山中猛虎都不在话下的几拳打死了——不得了,谁人消受的起这般美人恩。
至于凤小王爷,苏一粥对他的印象似总停留在那个昏暗牢狱的夜晚,烛火明灭中五彩雀羽的昭彰来到恍然眩了所有的目光,眼帘下的挑剔细腻沾着活色生香,若说人间绝色,怕也不过如此,怎么——怎么眼光品味如此独特,偏偏就爱招惹这个不算讨人喜欢的丫头片子?
苏一粥突然对陆以蘅兴味的品头论足起来,看的陆以蘅浑身鸡皮疙瘩一哆嗦,总觉得苏小将军的眼神不怀好意了可又说不出的怪异。
“咳……”陆以蘅难受极了,清了清嗓子。
苏一粥就嬉皮笑脸的凑到她耳边:“陆副将,你这伤口还疼吗?”他意有所指,这话可不正是昨晚上凤小王爷同样言说过的,喏,外头伺候的小婢女听得清清楚楚。
陆以蘅霎没有预料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这该死的苏一粥竟也有心调侃,她脸色轰然一炸就跟个半熟的小虾似的,跺脚恨恨道:“苏将军,昨夜嵇阴大营突袭贼营,攻破五山小营,两座火营,哨塔少说七八有余,在厌湖劫得匪贼千余人,今日应都遣下了山来,你可有核实?”
苏一粥被她突变的神色一骇,言辞凿凿中顿条件反射似站得直挺挺一本正经:“大营众贼已被擒拿,贼首伏法,半山逃窜的如今正由邱参将带人上山搜索,”他回到一半儿才觉得不对劲,“等等,你是主将还是小爷我是主将啊!”他伸手下意识就在那姑娘额头一点,唠唠叨叨着自己怎么险些给唬住了。
陆以蘅笑吟吟的:“走,咱们上山瞧瞧!”如今这些参与偏隅剿匪的领头人从各怀心思成了无话不谈。
府衙到林山不间歇的皆是三大营的兵卒,闹腾得整个顺宁不得安宁,不少百姓正蜂拥赶来府衙,这点陆以蘅还觉得奇怪。
“哦,那是卓知府昨晚拟了布告,奉小王爷的意思要归田还民,”苏一粥解释,这些年不少富甲仗势霸了农民的田地,“只要拿着当初的田契、地契来报,经查核实便当日退还。”一开始不少老百姓都呈观望状态,毕竟莫何顺宁就是天子的话都可以斟酌三分,如今突然说要退田还民,谁信?
卓远派了几十人大街小巷的叫唤这才将消息散了出去——对,就连张敬张知府都被“拖下水”——
老头子一早上给那知府大人备好金锣,说着,顺宁是您老的地界,作为顺宁最大的父母官您应一马当先的去布告,老百姓才会信你啊——
张敬当时气的是吹胡子瞪眼,可哪里奈何得了卓老头,只好跟个当街叫卖的小贩似的,敲锣打鼓去“宣传”。
“糟老头子挺会磕掺人。”陆以蘅听罢笑的是前俯后仰。
从半山腰望去可见这山底的城郭繁荣无暇,一片大好河山、人间百态,却只是乌烟瘴气下的缩影。
苏一粥挥手示意正在山上搜索的行队去往雾鸣峰。
“这次剿匪算得上成了大半,”小将军拍拍甲袍,只要到此为止不往下查,匪贼们已经束手就擒,官吏们也抓了不少贪赃之徒,“你我这也是,‘功成名就’啊。”他话是这么说却全全然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