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之尊哪会轻易放你们两个去倒腾,到时候随行的副统不是小将军就是校尉郎,人人手中都有着便宜行事的权力。”用来专门节制这猛虎野猫,年纪轻轻自然还不可独当一面担任重任,名头上好听罢了。
马车“吁”声一停,陆以蘅才发现已经到了顾家药庐前。
她跃下马车,清清静静,外头的花草都重新栽种了一遍,大门正半掩着,院里有浓郁的香草气,被风一吹就悠悠扬扬的散去。
内堂的匾额从“独活”换成了“合欢”,连长亭旁都栽了合欢树,郁郁葱葱的。
顾家自从收治病患后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
药炉的小童大约没料到自家主人会突然回来,毕竟这段时日顾卿洵时常留宿太医院,小少年着一身麻布袍忙跳下木凳迎上来,案上不过两三小菜,他手里抓着筷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顾先生,没成想您会回来,这晚膳都、都没准备。”尤其是身后还跟着个姑娘,小童认出来了,是魏国公府的陆小姐。
陆小姐是盛京城的救星,那小童眉眼笑的弯弯,他叫青稞,一种酒的名儿,从辛辣到清甜的白酒,少年整个人看起来可一点儿不像醉了神的模样,正经得有些憨厚,可眼珠子转转又显得狡黠灵巧。
“无妨,”陆以蘅快了顾卿洵一步,笑道,“天色也不早了,就在顾先生这儿用个便饭,顾先生不会推拒吧。”前脚刚到可不兴后脚就走,既然来了,就一起用个便饭。
顾卿洵摆摆手做了个稍候的示意,人就出了大堂,青稞见状立马从柜子里抱出了两副碗筷,手忙脚乱的。
“你先别忙活,”陆以蘅拉住那小子,“我听花奴说她在药庐养病期间多承蒙你的照顾,我要谢谢你。”
青稞一愣,被陆以蘅拉住的掌心滚烫滚烫的,他又惊又愕一下子就懵了个正着,少年的脸顿时烧红起来。
“不、不不、不用,陆小姐说句话就好,这、这照顾病人是行医者的天职,”他窘迫的舔着唇角,“顾先生说的。”他又加了一句,看的出来,他对自家这位师父的话是当成金科玉律。
“花、花奴她还好吗?”少年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悄悄的看了眼陆以蘅,青稞记得那小姑娘浑身滚烫发着高烧,整日整夜呕吐不停,他差一点就以为要一命呜呼,时疫期间看多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多了亲朋至友的阴阳两隔,抬出去的尸体,他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活蹦乱跳的。”陆以蘅朝着青稞挤眉弄眼,惹的少年不好意思极了,“每每自己爽利了就开始夸起你来。”她哎呀哎呀的感慨。
吓?
青稞浑身一怔抬起头来:“她、她夸我呀?”少年懵懵懂懂的就是藏不住眼角的羞涩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