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现在倒是关心起陆家来了。”早干什么去了?陆以蘅抓过了缠布一把掐住陆仲嗣的臂弯在伤口上恶狠狠一勒,顿时陆仲嗣双眼泛泪疼得眼角都扭曲了可还不敢泄露了半句痛吟。
四肢百骸钻心透骨。
“道歉去。”陆以蘅冷冷道,懒给这败家子半分的好脸色。
陆仲嗣呜咽了声哆嗦着牙齿连忙跌跌撞撞去追哭哭啼啼的陆婉瑜,好不容易从自个儿小妹手底下留条狗命,一面对陆以蘅就能想起今儿个阅华斋那四分五裂的赌桌,他半点儿顶嘴的想法和胆子都没了。
月光清冷如练洒在长廊,静寂无声。
寒凉夜的莺雀发出稀疏的鸣叫,陆以蘅回过神眨了眨眼,起身吹熄了烛火,魏国公府陷入一片沉寂。
春色初临总在百花绿荫时。
那门可罗雀的魏国公府前偶尔也会有两三行人驻足的探头探脑,听说了吗、听说了吗——陆家那个差点病死的小小姐回来了——这样的消息似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冒尖儿。
陆以蘅倒不以为意,国公府百废待兴,她忙着将府内府外的大小事宜包揽打理,既然没了杂役奴仆,那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小姑娘攀着木梯,一骨碌的就上了房檐将碎瓦全给揭了下来,她卷起衣袖用粗麻襻膊潦草的绑缚以便行动,背后的长发疏落挽起,额上晶莹细小的汗珠都熠熠生辉。
陆婉瑜在廊下捏裙角提心吊胆:“阿蘅你可要小心点儿。”
陆以蘅摆摆手,上房揭瓦这种事儿在南屏的老家早就习惯了,瞧瞧那头的花奴,见怪不怪、司空见惯,水灵灵的小花奴扁扁嘴轻轻哼唧了声,惹得陆婉瑜都开怀起来。
不说大家闺秀是否就应该言行妥帖、矜持婉约,陆婉瑜现在倒是恨不得自己能像阿蘅这般洒脱恣意、惹人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