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我幻化出来的怪物而已,”薛九无奈,“这就是小测内容,回身用箭去射它们,大张的捕食口就是要害。”
孩子们泪流满面,才学了半个月的箭,就要他们去射中疾奔的目标,这要求是不是过分了点?
他们自小生活在村子里,无从得知其他学堂里教习射箭是怎样的进度流程,自也不知连皇宫大内训练禁军也绝没有这么严苛的进境要求。
但无论如何,薛夫子说都说了,大家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在射箭课上学得最好最快的小姑娘拉开手中那把特制的软弓,摆好架势,搭箭瞄准半晌,对着当先跑得最快的那只扑蝇草疾射而去。
力道尚不足,但准头不错,而且很有勇气。
薛九暗自点了点头。
见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状况百出,眼见那群捕蝇草要逼到近前,他们连忙逃遁,在逃跑途中又时不时抽冷子转身冲着那群怪物放上一箭。
于是薛九思忖:“也许可以把骑射也顺便教了。”
她生平第一次做人家的师父,也没什么参照标准,只是干一行爱一行,想尽力把最基础的三字经教好。
其实“礼乐射,御书数”只是让学生们熟读这一句,知道六艺究竟指些什么便是,哪有她这样实心眼儿胡乱理解,要干脆把这些东西全都教会的?
再说除了世家子弟,绝大部分百姓也没什么条件真正去学全这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一句话听过读过,左耳进右耳出便是。若不是薛九这个实在人恰好经过,三青村这些孩子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接触这些东西。
何况世家子弟就读的正经书院里,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也要请六位不同的夫子来教,薛九却不甚了解这一点,打算一个人教完前五艺。
大家一边逃窜一边回身射击,说来奇怪,在这样的实践中,他们的进步竟远比之前对着靶子练习的半个月更迅速些。众人跑着闹着,竟也从中得了些乐趣,开始沉浸其中,互相攀比着谁射得更多更准。
不过这场小测仍是全军覆没,最优秀的也不过是蒙中了五、六只捕蝇草,约小半个时辰后,所有人体力耗尽,瘫倒在地,气喘吁吁,连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我们就说……半个月而已……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