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存于药箱中的一小罐,盖子掀开,却透出臭酸气,一如腐朽。
这味道让那一直睁不开眼的人也忍不住掀开眼皮。
将那小罐子放到一旁,她又取来剪子沿着白纱边缘轻轻剪动。
皮肉与血都黏到一处,那白纱轻扯,即便力道再小也让崔枕安疼的脸变了颜色,可他仍旧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只死咬牙关。
无意中听到那人吸的一口凉气,姜芙不抬眼也知,“忍着些,你的身子本就有伤难愈合,那些人给你上的药不对。”
说话间算是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手上力道一狠,将那染血肉的白纱干脆利落的扯下。
崔枕安终是没忍住,低呼一声出了齿间。
血纱被姜芙丢到榻下,而后给他处理了伤口,这箭伤她是头一次见,不大,却深,深的透骨。
细细想来,从她嫁给崔枕安的那一天起,他好像就一直受伤,今日断骨,明日破皮,刀伤箭伤摔伤一应俱全。内有心疾外有伤骨,这副破身子修修补补竟能活到今日,也算是命硬。
姜芙直起身子,净了手,而后取了竹片自小罐中挖了点黑药出来,味道更加呛鼻了,甚至还有些辣眼睛。
崔枕安看着那竹片上黑黑的一
,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药?
毒药。姜芙难得与他逗上一次?崔枕安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前来支援的大军被崔初白隔在路上,虽此一战北境军也损失不小,却也没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可关于崔枕安受伤一事,崔初白却也报着怀疑的态度,一来想不通他为何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亲征?
二来受伤一事只是浅浅一个口风,却没有人真的能确认,一时倒让他不敢动手,怀疑是不是一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