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
不是,你这样搞得加班加点的埋信号屏蔽器,一夜未眠的我们,显得真得很呆哎!
导演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主,他不想妥协的,真的。
在观众面前被嘉宾威胁太丢人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都打算派人过去重埋了。
他们这可是全封闭式的集中训练营,屏蔽信号就是节目组给嘉宾的初步下马威,还有更多的譬如凌晨五点喊人起来环山跑步拉练,白天下地干农活,根据嘉宾们的收获发阶梯性奖金的任务还没开始发放..
就他妈阴沟里翻船了,鬼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好,还好刺头就这么一个,否则节目还不得乱套?导演一边庆幸一边在心里暗骂。
早知道就不该贪那十倍的违约金的,哎…看看,看看他们现在都快穷成什么样了。
导演低头看了眼刚泡好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大食桶,再看看隔壁同样顶着俩黑眼圈,低头狂吃酸菜牛肉面的编导,心情复杂的几乎要落泪。
还好据数据组观测,现在弹幕的实时数据非常好,甚至就在刚刚,还迎来了一波流量小高峰。
他叹了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这就是一用钱砸人的大少,他来都能坐武装直升机来了,他还有啥干不出来?
雁许抖了抖自己刚从角落里刨出来的金色信封,笑眯眯道,“不急,让我先来看看你们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导演试图解释:“那个没什么的…就是个初期小目标…”
雁许已经打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的从上面扫过,笑容不变,讲话却开始变得有些不客气,“啊…区区五百块,就想让我承包两个人两周的衣食住行,还要依靠这剩下的本金,在一周之内赚够八千块,否则就要接受惩罚,原来你们管这叫小目标啊…”
导演:……
他正想说,可以通过每天的劳动获取酬劳。
雁许就来了句,“你不会想说,我可以去地里打工,割割玉米挖挖土豆什么的,然后去城里卖钱当生活费吧?哦,让我猜猜,可能还不给工钱,要看干多少活才给?目标达不到还要扣钱?”
导演:……
这话我是真没法接。
雁许又话锋一转,“我知道你们是穷了点,但也不能这么薅嘉宾羊毛吧?你看看你们写的是什么缺德的要求,这是请嘉宾吗?这是请的24h全天候托儿保姆,钟点工还五十块一小时呢,你们怎么好意思这么白嫖的啊?”
导演忍着气,没挂电话,但语气跟淬了毒的冰刀子似的,“所以说,你想要什么呢?”
雁许嫌弃地踢了踢那个破木板,上来就是狮子大开口,“我需要一张真正的床...要楠木的,红木的也行...”
导演一口否决,“你要求的那些太贵了,我们穷,买不起,但是其他的正常的可以,明天给你送过来。”
他刚想说没了吧?
还有什么要求赶紧提。
雁许继续狮子大开口,“这里是人住的吗?好多灰啊,会得病的,你们再给我买个扫地机器人,要是买不起,整个真人来也行,这都是灰怎么住人啊?哦对,我还需要一个门,钢门,卷闸门,帘子门,是门就行...”
导演额头上的青筋逐渐暴了起来,“机器人没有,明天我会让村里的阿姆来帮忙打扫卫生的,清扫费节目组出,节目组出行吧?门这边没有现成的,等明天,明天去镇上的时候,给你带行了吧。还有吗?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
雁许还真有,他左右看了看,开始报菜名:“等会我看看,这窗户漏风啊,缺个玻璃,马上11月了,晚上估计会很冷,你们给我买个空调吧。”
导演已经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海拔2500-3000米的地方,这怎么装空调???你告诉我?靠节目组给你人肉背上上啊?”
结果雁许来了句,“也不是不行,路很长,这个我付人工费的,只要你们愿意扛,十倍都行。”
导演这时候已经想摆了。
雁许又开始碎碎念,“啊,我知道节目组经济上可能会有些困难啦,但不好意思,现在游戏的主动权在我这边哦?签约之前,我经纪人没跟你们说吗?
一般情况下,我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可那仅限于双方都同样遵守游戏规则的情况下。但很遗憾,你们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
而且我对你们节目组的高高在上的态度感到很不爽,所以除去以上之外,我还要求条件置换。”
“什么?”
“我不喜欢弯弯绕绕,所以将丑话摆在明面上,我来参加这档节目,代表着我同意了你们的游戏规则。但在我尊重规则的同时,麻烦你们也遵守相应的规则。
我们能不能完成任务,怎么完成任务,都是你们说了算,嘉宾如果任务失败需要接受惩罚,那节目组呢?节目组需要付出什么?至少就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到,你们的付出与损失。你们不觉得自己太双标了么?嘉宾不是你们的棋子,没有仁德之心的狗栏目,迟早会糊。”
【给大家翻译一下我老婆的潜在之意啊,哈哈,他的意思就是觉得节目组双标呢,先是昨天半路车子抛锚走了两个小时山路给嘉宾们来了个下马威,二是早上一起来,就被蒙着眼睛丢到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荒地来,啥情况也不交代,拍拍屁股就走了,还要白嫖他带娃,他生气了,所以搁这使劲折腾呢,嗯,这很雁许。】
【本八个月的雁粉再补充一下,是真的生气了,平时崽没有这么得理不饶人的。】
【俗话说的好,想让马儿跑,得先让马吃草,节目组又想要前又想要后,可不得翻大车么…】
雁许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他感觉自己的人设正在摇摇欲坠,于是又调整了一下坐姿和表情,再开口时语调更冷了,“而现在决定游戏是否能够继续的主动权在我手上,所以我们来打个赌吧。”
导演现在是真的有些无奈了,“
什么赌?”
雁许理了理有些沾上灰尘的袖口,因为昏暗的透不进光的室内,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给他扇风的小跟班看到了,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开窗户了。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棱洒落下来,从雁许这个角度,可以看见许多挥舞的尘埃,他听见清脆的银铃晃动声,下意识弯了弯眼眸。
语气也放软一些,“一周之内赚够八千,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别说八千了翻十倍都行,但如果我能满分达成条件的话,你们给我准备的惩罚,全节目组,不,参与组织这件事的帮凶,全都上去爬一遍,出个系列的vlog怎么样?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们还要给我五万块钱当精神损失费。”
【说来说去,还是记仇吧哈哈哈哈,节目组那个拎着相机爬悬崖村拍vlog对恐高的小矮子来说,真的很恶意针对哈哈哈】
【我家雁子是这样的,不记隔夜仇,他有仇一般当天就报hhhh】
【翻译一下,钱和出气,我全都要,很好,这很雁许。】
给导演气得在另一边疯狂拍桌子。
“不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知不知道这是直播啊?他是个爱豆,不维护自己人设的吗?镜头前这样是疯了吗?
然后转念一想,人家确实不知道这是直播,否则可能还会稍微顾忌一点,不会这么明着威胁节目组。
这大概就叫挖坑自己跳。
导演一想,更气了。
编导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不要急导演,急也别拍桌子,这可是咱们屋唯一一张能看的桌子了,晚上还得拼起来放摄影器材呢,你要是实在气不过的话…”
编导指了指旁边糊了一层布的土胚墙,“您去砸那个,那个结实。”
导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还没失心疯呢,等下把老乡的墙砸倒了,咱还得赔钱,你看咱们现在还有那个闲钱吗?”
节目组是真穷,因为被老东家番茄打压,摘星从立项到现在,连个冠名的赞助商都没有。
这年头卖情怀没什么用,一个搞不好还容易被反噬,得不偿失,所以节目组从一开始就打算剑走偏锋,先靠折磨嘉宾,哦不,帮助切切实实需要帮助的人,先得到大批量的关注量,再通过数据变现引来金主爸爸。
就是吧,这个方案的前景啊未来啊,别的不说,就是得罪人,巨得罪人。
于是,即便导演将老脸拉下来,酒局,应酬四处都跑遍了,也没用,该没赞助还是没赞助,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
只有等你红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到处都是好人,还好导演的人际关系还可以,所以勉强凑出了这么个豪华阵容。
两个同名的不算,孤狼是因为便宜人还长得好看,会做饭,完美切合其中一户人家的需求。
另一个则是因为身价高,脾气又差,节目组贪图十倍的违约金才请的,结果来了以后发现,人跟传闻中确实有点不太一样,就是这脾气嘛,
跟爆竹似得,一点就炸。
偏生还很有骨气,吃亏也不肯走,还留在这活受罪。
节目组就倒了大霉,村里当然不会白白让他们折腾,节目组和这边负责扶贫的干部是一开始就约法二章过的,最终得到的所有收入,除去开支外的净利润,会挪一半,用来帮助山区儿童扩建校舍。
但学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这里是山区,交通不方便,所以要先给定金。
导演的小金库就倒了大霉。
编导遗憾的朝他摊了摊手,“需要我提醒你吗,导演,你前天晚上喝醉了还在跟我哭诉,打了大半辈子工,到头来卡里的余额都没超六位数…”
导演被刀得的直摆手:“打住打住…”
就在他沉默的这几秒钟里,那头已经开始催了,“请问人还在听吗?不在的话我挂了。”
导演觉得血压有点高。
编导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了手机,语调平和,“前一个条件不是问题,我们愿意,之前的条件,也会尽量满足,但据我所知,以你的家庭情况,你并不缺这五万块不是么?能否告诉我,想用它做什么呢?”
雁许朝着架着尼康的摄影师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别拍了。
于是,看直播的观众们,又一次喜提了地板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