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璃月走到蒙德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先是走出璃月港,沿着大路一直向北。在港口和驻守的千岩军告别,你热情地挥挥爪子,被熟人千岩军大哥按住肩膀。他扭头看向旅行者:“你的朋友?那正好,我还说你这人外出挺让人担心的,你多看着些。”
“?”
“听到没?”他回头瞪着你,“不要再掉下桥了,也不要联合别人骗人,更不要一个人到处瞎跑……”
“好,好好好好!”
行至“不好好开客栈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老板小店,你毫不客气点一桌好菜,聊以慰藉跋山涉水(?)的劳累,得到派蒙的强烈支持。
派蒙:“好耶!再来一份仙跳墙!”
你:“好耶!再来一份腌笃鲜!”
老板:“好耶!这就来各位稍——”
旅行者微笑着按住老板肩膀。
……然后把你们打一顿。
途径望舒客栈时必定得讨一碗杏仁豆腐,摸摸小冥头顶的空气,在言笑惊恐的目光中扬长而去,最后看望一下望台上那抹锐利的风。你和派蒙笑作一团躲到旅行者身后:
“仙人好!言笑说楼顶上有个‘个子不高脾气忒差但长得挺俊的小伙’,我们才找上来探望一下的。”
你探出个头,把手中派蒙高高举过头顶。
“对对,大叔他还说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要格外照顾!咦,为什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你和派蒙对视一眼。
“因为,不低下头看不……”
“…………”
“…………”
片刻后,客栈顶楼传来惨叫。
“——仙人!!魈上仙!!!给个机会!!!!”
2.
“我不明白。”
派蒙哂笑着飞在你身边,扇起小手在你头顶摆动。你抱着头眼泪汪汪。
“我不明白,”你再次重复,“明明是两个人的故事,为什么受伤的只有我一个?”
把人收拾一顿后,再像拖麻袋一样把人抡上后背带着走,旅行者装作没听到。
“喂!”
你恨恨地一锤他肩膀,“起哄的不止我一个吧!明明派蒙也很起劲啊!”
“咦——我才没有。”
派蒙飞上前拍拍你:“不要计较那些细节啦,你看,我很乖的,不像你到处乱惹事。”
你斜睨她,翻了个白眼:“是吗,那昨晚怎么没回来?”
“昨晚,什么昨晚?”
她想了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我可不是夜不归宿。本来香菱说要送我回去来着,但是被行秋拦住了。他说的什么,”派蒙清清嗓子,煞有其事道,“‘香菱,成人之美最为重要。就不要不识趣地过去煞风景了。’”
“?”
你眼睛眯成一条线,成人之美,什么美,哪种成?
托在你臀部的双手一僵。
“行秋说的?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你去问他呗。”派蒙摊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现在都走过石门了,我还急着去见我蒙德的老婆——”你索性低下头凑到旅行者耳边,趴在他背后认真道,“什么是成人之美?解释解释,听起来好涩哦。”
少年原本安安静静地背着你,听你和派蒙的对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他停下脚步,然后侧过脸:
“你想知道?”
点头点头。
“成人之美?”
点头点头点头。你想了想,再做作地扭捏一下。
“也没那么想,就是,就是,秋秋说的嘛,比较在意啦……”
“哦,那你别知道了。”
少年冷哼一声,斜着眼睛看你。无视于你的惨叫,眼见你确实一脸好奇,眼中毫无阴霾的模样,不由得让人想起昨晚那个背对他睡了一整晚的家伙。
……竟完全不知道有人靠在床头,彻夜不曾合眼。他暗自磨牙。
你戳他:“看什么?”
脸颊被压出一个浅浅的凹陷。少年顿了顿,皮笑肉不笑道:“没什么。”
然后“好心地”给你解释:
“成人之美啊,意思就是——你再叽叽歪歪,就把你原地丢下,自己想办法爬到蒙德去。我不管了。”
你:?
3.
你“哇啦”一下扑到菲谢尔的怀里,痛哭流涕。少女明显被吓一跳,惊得她肩头的奥兹高高飞起,像个大扑棱蛾子那样疯狂扑扇翅膀。
菲谢尔:“哇!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咳咳!本皇女是说,发生何事?”
她似乎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危险,手忙脚乱地接住你。你一把鼻涕一把泪,伏在她肩头呜咽。
“菲谢尔……我,我,呜呜……”
“嗯?”她抱着你,紧张地拍你后背,无措看向身边奥兹。漆黑的鸟全然明白她的意思,抬起一边翅膀敬礼。
“明白。”
旅行者和派蒙默契地抱臂站在一旁。
“旅行者,派蒙,许久不见。”奥兹飞过去,咳嗽一声。
旅行者点头,视线却并未离开那边,“嗯,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好久不见呀!”派蒙热情挥手。
“有劳挂心。小姐由我保护得很好,两位的好意我会传达给小姐。但是比起这个,我是奉小姐的命令,特意前来……”
你还搁那呜呜呜,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菲谢尔关心则乱,完全没意识到任何问题,只顾着安慰你,再催促奥兹有话快说。
少年却仿佛看透了一切般冷笑出声:
“过来问那家伙怎么了对吧?”
“您真是明、明鉴……”
“那人没事。屁事没有。”旅行者打断奥兹,眯起眼。
没事?怎么可能,奥兹狐疑地回头看,你双眼通红,伏在菲谢尔身上“呜呜呜呜”得相当真情实感,一点都不矫揉造作——
等下。
你呜呜咽咽地抬起下巴,抵在少女的颈窝。
“呜,呜呜,菲谢尔……呜……”
自然的清香和少女身上馨香味道一拥而上,细腻又纯洁,仿佛是上天给予眼前女孩的珍贵礼物。而被你抱住的少女身躯则柔软又温暖,她温温柔柔地回抱你,那双手还体贴地一直在你背后轻拍,像是怕你噎住般,用于安慰的轻声软语萦绕耳畔。
你悄悄用手背一擦嘴角,把脸贴回去。
“呜,呜嘿嘿……老婆嘿嘿嘿嘿……”
“我好想你,嘿,嘿嘿嘿……”
奥兹:………………
4.
“呀!看看这是谁,欢迎回……咦啊啊啊啊?!!!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诺艾尔一声尖叫,差点没把担架扛到你面前。你眼疾手快上前去按住她肩膀,深沉脸:“冷静点,别大惊小怪。这不过是旅途中受的一些轻伤,不必担心。作为帮助了璃月和蒙德的英雄(的腿部挂件),这些都是我身上的功勋(屁),是光荣与爱的象征(?)……我回来了,亲爱的。”
她吓了一跳,看着你越凑越近:“可,可是,果然还是应该尽快处理……”
“没关系。有你这份心,我就很知足了。”你摇摇头,单手托上她的脸,“而且,比起什么治疗,那些都是虚的,我只要看到你的笑容就足够了。诺艾尔,你要记住,我永远都会,也只会为了你的笑容而战。”
“可,可是……”女仆的脸色一点点变红,她似乎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又没办法从你脸上移开目光。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你脖颈,一如她发上别着的玫瑰柔软。你笑着闭起眼。
“不要可是,我不想听这些。诺艾尔,你知道吗?其实在璃月的这一长段时间,我都在想念你,脸上的这份印记就是为了你而留,我的身体,我的心,全都是你的东西咿噫噫噫噫噫噫——”
那只温暖的手从后面用力拉住你领子。
“为了诺艾尔——?在璃月留的印子?”
“——哦?”
琴团长露出和善的微笑。
“…………”
“对不起。其实是刚才被奥兹抓的。对不起。”
5.
设置客位,端上庄园烤松饼,再礼仪周全地摆上两杯散发清香的果茶。诺艾尔立起托盘,犹豫地看向你这边。
“那个,真的不需要我……”
丽莎笑着对她摆手,“不用担心,接下来的就交给姐姐吧。”说着,摸摸你狗头,“你说对不对,嗯?”
“对,对,您说的都对。”你点头如捣蒜,眼观鼻鼻观心心不跳。
“没关系吗?图书馆现在好像没有人……”
“啊啦没关系呀,就是要没有人才好……呵呵,可真让姐姐好等,小、可、爱、二、号。”
随着门扉“吱呀”合上的声音,图书馆内顿时安静下来。
你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向在你身边施施然落座的图书管理员。她嘴角挂上捉摸不定的慵懒微笑,眼中有兴味的光划过。
“好乖。告诉姐姐,你准备好了吗……?嗯?”
“准备,准……”
你用力吞咽口水。
骑士团办公室内。
琴揉揉额角,对旅行者露出一个难得的舒心笑容。
“好久不见,旅行者。近来可好?”
“还不错。”少年点头,把面前尺寸稍小的茶杯递到派蒙跟前。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有模有样地吹散杯口雾气小品一口,随即被烫的差点飞上天花板。
“好烫烫汤——!”
旅行者无奈地拿下那杯茶,塞给她一小块冰。
“我听说了你们在璃月的光辉事迹。不愧是荣誉骑士,大显身手啊。”琴团长脸上的笑浅浅,口吻虽然公式化,却将内含的关切拿捏得十分到位,“作为朋友,我衷心为你们能够平安回到蒙德感到开心。”
“言重了,并没有到这个地步。”旅行者回以一个微笑,“我们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
“旅行者,不必过于谦虚。凝光小姐已经在信内将事情全貌告知于我,你们此行确是不同凡响。”琴用食指敲敲桌子,指尖搭在一纸华贵精致的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