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问题吗?你会加了什么别的东西吗?会有毒会有奇怪药剂会有骗骗花蜜史莱姆凝液——
嚼一嚼,公子皱眉吞下苦味的肉,索性一鼓作气咬了再囫囵吞下,避免怪异的味道过多折磨他的味蕾。
他长吁一口气,试图把嘴里的怪味吐出去。
“……你越是这么说,就越显得可疑不是吗。”
你耸耸肩:“谁知道呢,我只说实话。”
他保持这个仰头的姿势一会,才侧过脸,看着你的蓝色双眸中,海面上波浪一起一伏:
“真正的聪明人是少说话、多做事。说只在必要之时说,而做,永远在每时每刻。”
“哦……成功论?”
“不。是‘活下来之人’的经验之谈。”
他刻意在某个词上加了重音,之于他而言分外有沉重感的词汇在舌尖上滚上一滚,随即缓缓吐出,带上不自觉的深沉意味。青年手一抬,将掌中串肉的签子掷出,竟如破空的箭矢,直直刺穿空中飞鸟咽喉将其钉落高空!
他盯着你看,你盯着他看。如同巨鲸之下的小小叶舟,一个不注意就将风倾浪覆,葬身于鱼腹之中。
……这便是力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手段都将毫无用处。
火堆中的湿柴炸出“噼啪”的爆裂声。
你高高地挑起一边眉毛。
“你还真是喜欢给人忠告啊,这是你们至冬的习俗吗?”
“高高在上地指点别人,颐指气使,可不是好习惯。但是没关系,我是笨蛋,所以我不在乎这些。”
你满不在乎地晃晃手里的鸡肉串,递到他面前,青年完全没有接过的意思,你抬手,抓住他方才击落飞鸟的手握住肉串的把柄。
“我的目的只有让老婆安安稳稳护送咸鱼到客栈。在此之上,在此之下,什么都没有。”
你收回手,抖抖方才架在火堆上烤的衣服,发现基本都干了,便径直往身上一披。然后站起身,在青年面前背着光,两手叉腰。
你同青年蔚蓝的眼眸对视,眼中澄澈如风雨过后的海面。
“——便是如此短暂的旅途和简单的请求。于你我而言皆有利益……所以拜托了,达达利亚?”
他默不作声。
10.
“嗯,如果你不答应和平上路要继续搞事的话我就扒拉你的腿环在野外把老婆的节——”
“你这句话是多余的。”公子黑着脸打断你,额角青筋突突跳动。
11.
正在下山的旅行者身形一滞,停下脚步。他疑惑着摸上自己喉咙,又皱眉,嘴角紧抿作思索状。
派蒙飞在他身边露出心累的表情。
“旅行者……这次又怎么了?”
状况频发太多,她已经麻了。自分离以来旅行者就总是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甚至希望能够尽早去到望舒客栈跟你汇合,让旅行者宽心些。
她也不放心你,却也没觉得你会怎么样。
但旅行者……
少年露出分外严肃的表情:
“我觉得,有什么很不妙的事正在发生。我的雷达如是说道。”
派蒙:………………………………
没救了。埋了吧。她木着脸想。
12.
马尾草迎风飘荡,小溪缓缓流,浅滩泥泞之中搁浅竹筏,芦苇絮飞扬间,带来过路旅客车马奔波。
荻花潇潇风雨中,远行人,寝望舒。
仙人庇佑百鬼避,和璞立,守一方。
……居然真的安稳走到了。
你站在望舒客栈楼下,盯着依巨木而建的高耸楼阁,瞠目结舌。
公子站在你身旁抱臂而立。
“怎么?不相信我会把你安全送到?”他语带嘲讽地开口。
你呼出一口气:“……不。”
“我只是单纯在为——与老婆的约会竟然就这样结束了这件事——而深感遗憾。”
公子:………………
你单手抚上心口:“虽然就这样与你离别,但我的心里永远为你留有一块位置,达达利亚。”
他盯着你看,随即冷哼一声:“为敌人留?”
“不。”你直截了当,“当然是为老婆留。”
“虽然不久以后就会再见,但我仍然会在分别的日子中想念你!”
公子:……………………
他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看你,嘴上微动,却什么都没说。片刻后他嗤笑一声,像最开始在北国银行门口那样,抬手摁住你的头顶,放缓力道揉了揉。
13.
公子干脆地离开了。
你试图和望舒客栈的厨子讲道理。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你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就算有,也没必要特意出来吓你啊!”
“你知道个锤子!”言笑激动道,“就是因为那阵阴风,那种鬼鬼祟祟的感觉,我到现在菜刀都拿不稳,厨房都没法进!你甭说风凉话!”
“我说的是真的啊!”你一拍栏杆,“要是真的有鬼,客栈里那么多口人,怎么偏偏就招惹你?除非你做了什么得罪人家的事!”
“你这不废话,我当年——”
“你当年什么?你当年得罪了鬼小姑娘?”你提高音量,“那就说明你得罪了别人,心里有鬼,既然心里有鬼,那当然看什么都是鬼鬼祟祟的,分外不对劲,这不就更说明了根本没有鬼是你自己在吓自己吗!”
听你这么言之凿凿,言笑一哽:“你这,这……胡说、就是在胡说,客栈里分明有鬼,有不干净的东西……”
呵,他怂了。你冷笑。
“我都说了你在瞎说,不然就找出点证据来啊?什么鬼不鬼的自己吓自己还不进厨房,小心我告诉老板娘、啊不老板,说你恶意旷工不干事啊!……你说对吧小冥?”
小冥笑眯眯:“嗯,小冥觉得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