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时刻协奏曲(三)

“我在这里,hagi,我们都活着。”

没办法,重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当时做出决定非常轻易,如今回想起来无论是萩原研二还是松田阵平都会隐隐有不真实感,会在心底在潜意识里不自觉给出质疑:这是真的吗?是我真的重生了还是弥留之际的一场梦?

唯一解决这个疑问的方法就是相伴彼此身边,他们是对方最坚实的臂膀与后盾。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畔,萩原研二把松田阵平放下,轻轻撕开已经被血液黏连在皮肤上的衣服,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伤处,萩原研二看着都替卷发少年疼,不由得轻轻抽了口气。

湖泊在夜色下显得沉静,月光在湖面上投下金色的光辉仿若是浮动的黄金,从远处看着波光粼粼,近处更显得有一种梦幻般的入画之感。

松田阵平是所有人里受伤最重的,他的左边腰侧被狼爪实打实地招呼了一下,后来又为了抵抗狼的袭击使得伤口情况加剧,撕开衣服就能看见狰狞的伤口,血肉外翻,鲜红的血迹明晃晃地刺痛着萩原研二的眼睛。

松田阵平看着就着湖水低头给他处理伤口的幼驯染,以往时时带着笑容的池面脸现在绷得紧紧的,紫色的下垂眼弯着的时候很可爱,生气起来却平添几分严厉。

“hagi……”他干巴巴地开口,讨扰一般说,“别生气了。”

“我怎么会生气呢。”萩原研二紧紧盯着鲜红的血迹,语气恶狠狠的,手上动作却与之相反轻柔至极,“我们的大、英、雄松田阵平又冲上前挡在了危险的第一线,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这还不生气吗,hagi你都笑出hiro旦那的感觉了!

松田阵平缩了缩脖子,看着萩原研二清洗好伤口,拿着碘伏往上喷。碘伏接触到伤口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腰也缩了缩。

萩原研二立刻紧张起来,急切道:“怎么了小阵平,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事啦,这点程度的疼……”松田阵平刚满脸不在意地说到一半,忽然看到萩原研二眼中的怒火,迅速闭上了嘴。

“所以萩原到底生气了吗?”坐在不远处处理自己的伤口的北原凛听着一旁这对幼驯染的谈话,颇为好奇地歪歪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是亲骂是爱?”鱼冢三郎左手握拳敲在右手掌心,“骂的那么阴阳怪气,萩原一定很爱松田了!”

黑泽阵见怪不怪,语气平淡道:“幼驯染的情趣罢了。”

鱼冢三郎崇拜道:“不愧是大哥,这都懂!”

黑泽阵:“……”

不会夸人倒也不必硬夸。

北原凛在一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幼驯染的情趣吗,我懂了。”

此时的黑泽阵不会料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就是因为今天的谈话,未来的库拉索才会指着当时正在隐藏身份卧底的波本和苏格兰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又是幼驯染在玩情趣了吧。”

未来的波本和苏格兰如何诧异惊恐暂且不提,现在的松田阵平反正感觉自己很不好。半长发的幼驯染现在好像是打定主意了要和他冷战,除了必要的关切之外一句话也不说,只一个人在那独自生闷气。

其实萩原研二也知道自己的这一番发脾气根本就是毫无来由的迁怒,他知道自己真正在气什么,他气的是他自己,他没有在小阵平需要的时候替他承担或者哪怕分担危险,他姗姗来迟时小阵平已经负伤,他没来得及救对方。

都是他太弱了,如果有什么机会可以增强实力……如果他能变得更加厉害,他是不是就能保护小阵平,让他不受伤害?

萩原研二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他刚刚重生的那个夜晚,听到小阵平失踪的消息他的心跳动得剧烈,尽管所有人都告诉他没关系松田阵平一定会自己走回来,不好的预感也一直萦绕着他。

后来的事情就是他发现不好的预感成真了,而他和松田阵平都卷入了危险的跨国犯罪组织中。

当时那种无力感萩原研二几乎是历历在目,他唯一能为身边人做的就是去联系上了一个黑市的人——那个黑市的人是前世班长在搜查一课的时候逮捕的——为自己和小阵平各造了一个假身份,保证对方绝对查不到自己的家人和松田阵平的家人。

但是他不知道黑衣组织是什么时候捉住松田阵平并查他的身份的,要是是在他的交易之前,那恐怕松田丈太郎还是处于危险之中。

可恶,所以还是他太弱了……萩原研二握紧拳头,泄愤一般地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状的痕迹,牙关紧紧咬着,眉头也蹙着。如果一直这么弱小的话,别说小阵平在意的人了,连小阵平都保护不了……可恶啊啊啊啊啊!

“hagi,扶我一把。”伤口被包扎还之后松田阵平试着活动了一下,腰被绷带缠住虽然有点别扭但好歹可以活动了,他站起身打算走回山洞。

经过北原凛时,白发少女叫住了他:“……松田,我们暂时不会与你为敌。”

松田阵平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他只以为对方的意思是暂时合作,不理解为什么现在突然说这个。

却听北原凛继续道:“我是参与人体研究的实验体,就算考核失败了也不会死亡。”

人体、研究?!这个组织居然还干这个?

一想到前世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这样一个变态的组织里卧底,而普通居民却对阳光下的阴影一无所知,松田阵平就觉得从心底里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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