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后,金发的混血青年的脸色扭曲了一瞬,他瞪着眼前这张这在无知无觉沉睡的脸,似乎已经在心里将他杀死了千万次。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的把像蛇一样盘在眼前的手臂拿了下来,半支起身挪动被窝里的双腿,掀起一角被子下了床。

腰僵硬的简直不像自己的,双腿在落地地毯上后也是不受控制的发软。这一切都让他更加气恼的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床上的罪魁祸首。

黑发的男人因为他制造出来的动静睁开了一点眼睛,“怎么了?”

声音里犹带迷糊的睡意听的波本脸上的恼怒几乎是下意识的散了大半。

“上厕所。”他硬邦邦的开口。

“这样啊。”黑发男人复闭上眼睛,裹着被子往波本这边拱过来了一点,“记得穿鞋,还有,披件衣服,别着凉了。”

回应他的是波本走进浴室后的关门声。

随手打开水龙头,水从架在高处的花洒里喷洒而出,他没有站到下面,而是撑在洗手台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降谷零捧了一把凉水往脸上浇。寒冬季节的水温让他迅速恢复了清醒,他的双眼重新恢复了清明。

只不过因为昨夜的荒唐有些略红肿的眼角还是有些破坏这份清醒。

他回想着刚才做的梦,那个警校天台上的夜晚。

hiro是想和自己说什么呢?

这样的疑问只在心里闪过一秒他就立刻得出了答案。

不如说,早在三年前,他重新见到苏格兰的那天,他就明白了曾经他的幼驯染对他欲言又止的到底是什么。

降谷零望着镜中自己一身的狼狈无声的叹了口气,迈步站在了花洒之下,温水和湿气瞬间将他包裹。

热水澡对于缓解身心疲劳有非常显著的效果。

降谷零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的时候,浑身的僵硬已经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床上的黑发男人已经醒了,此刻正穿着和他同款的浴袍坐在床边对他微笑。

降谷零瞬间变回了波本。

金发蜜肤的青年对着与自己有着长期关系的床伴先生露出了一个过于甜蜜的笑容。

“抱歉,昨晚我太过火了。”

苏格兰非常识时务的举起手致歉,只是他的脸上根本一点歉意也没有。

“不过,波本也觉得很舒服不是吗?”

从背后拥上来的体温让波本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了下来,不客气的靠近男人的怀抱里。

“不要得寸进尺,苏格兰。”他声音听起来很是冷漠,表情却是淡淡。

已经与波本保持了三年亲密关系的苏格兰早就摸透金发青年的脾气,知道他并不厌恶这种程度的亲昵。

“虽然一开始是我强求的,但波本这三年也从我这边获得了不少好处,我们可以算扯平了。”

“扯平了?”波本的唇角微弯,他就这着这个姿势转身,手臂搂上苏格兰的脖子,嘴唇在他的喉结处轻轻摩挲。

黑发男人的眸色变深,搂在波本腰上的手臂逐渐收紧,他没有任何抗拒,任由怀里的人动作。

金发男人在气氛到达某一个程度前很有分寸的停了手,他收紧挂在苏格兰脖子上的手臂,整体动作越来越逼近绞杀。

“我怎么觉得,是我比较亏呢?”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那双上挑的猫眼看,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冰冷。

但苏格兰仍像对自己的要害掌握在一个随时都能杀死他的人手里这件事一无所觉,他维持的原来的动作不动,只盯着金发青年的脸看。

波本的所有表情和气场在一瞬间回收,他松开手退出了苏格兰的怀抱,背过身去走到桌前倒水。

苏格兰盯着他的背影看个没完,他知道波本生气了,但同时他再一次成功的让波本对他心软了。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颇为愉悦。

纯粹的欣喜让他在这一刻觉得他可以为眼前这个人做一切的事。

哪怕是背叛那位先生,毁掉这个组织。

波本背对着苏格兰,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盯着手里的快要溢满的水杯,心里第n次的把‘尽快与横滨那位异能力者接触’计划翻来覆去、从头到尾的又梳理了一遍。

这已经成了他这些年面对苏格兰时让自己保持冷静的习惯方法。

距离公安警察诸伏景光被黑衣组织利用异能力和实验强行洗脑,变成了纯粹的苏格兰距今已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