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着远处先跑来一只矫健的狸花猫,又从另一个方向奔过来一条大黄狗。
猫狗相遇,彼此问道:“你看他了吗?”
“没有,你看到了吗?”
“没有。”
“有只猫说看见他往这个方向走,他一定就在附近,再找找。”
两只又分头跑开。
余淮看着它们走远,才从树后面出来,小松了口气。
他有个秘密,他从小就能听懂动物说话。
这两只要找的就是他,就是这个原因,他现在正在被全世界的动物通缉。
明明就在两个月多前,还是岁月静好的。
两个月前,他经过超市,听见宠物寄存处一只狗在破口大骂:“王元元!王元元!我x你x!逛够了没有,快点给老子滚出来!”
他假装没听懂,目不斜视想走过去,可是狗子眼睛倒尖,从人缝里看见了他,大吼一声:“嘎了我蛋那家伙,站住!去把王元元给我叫出来!不然我天天去你诊所门口撒尿!”
余淮是个宠物医生,开了家小诊所,看来这狗子还曾是他的“病人”。
他脚步一转,走到狗子笼子前蹲下,笑眯眯地说:“你要是敢,我就跟你主人说你蛋蛋没嘎干净,再给你嘎一次。”
狗子呜咽一声夹紧了尾巴缩到笼子的角落里,说:“我只是说说而已。”
余淮侧头打量这只狗子。
它是只棕色的泰迪,浑身圆嘟嘟、肉乎乎,卷毛打理的干干净净,很有光泽,一看就知道被照顾的很好。
余淮认得它,它叫七喜,两个多月前它主人将它带到诊所,一脸惭愧,吞吞吐吐地问:“医生,有什么办法能制止狗狗,过度那什么?”
过度什么?
它的主人还没说,余淮就已经明白了。
它主人是个瘦弱的宅男,戴着一副酒瓶底厚的眼镜,一副太阳一晒就要蔫儿的样子。但它却是精力十足,刚进诊所就看上了诊所的店猫大黑。
它趁主人和余淮说话,不小心放松了牵引绳,偷偷去骑跨大黑,被大黑一巴掌扇到眼睛上,惨叫着躲到角落。但片刻后就又忘了疼,又看上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布偶,站起来趴在笼子上,猥琐地对人家露出了小口红……
它主人捂着眼睛没脸见人,把它硬拽下来,紧紧抓住绳子,无奈地对说:“就是这样,它在家就不停的那什么拖鞋、玩具、家具、我的腿。出门见到人、或者不管什么动物,甚至绿化带……也都想去那啥,没个消停的时候。这是不是不大正常?”
这肯定是不大正常的,不过这也是泰迪的常见问题,要不怎么能叫“泰日天”呢?
余淮蹲下来,眯着眼睛看被主人夹在脚间,还色眯眯对布偶开黄腔的泰迪:“大美猫,你的毛真厚,真性感,等主人放开我,我一定#¥%……”
骚扰完了布偶,又去骚扰另一个笼子里的吉娃娃:“呀,这个小个子的狗妹妹也好可爱,等会儿也让我#¥%……还有那边那个大块头的狗哥哥!你好雄壮,等会儿咱俩也#¥%……我一定让你#¥%……”
余淮:……好辣耳朵。
好脾气的布偶很害怕:“主人,嘤嘤嘤,我想回家……”
吉娃娃很暴躁:“贱狗,你配吗?我让我主人打死你!”
罗威纳低沉地放狠话:“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你过来,我要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余淮似笑非笑地说:“是有点过于亢奋了。——都闭嘴。”
布偶、吉娃娃、罗威纳同时闭嘴,泰迪觉得有点不对,把脑子从下半身移开了一分钟,疑惑地抬头左看右看。
狗主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发现刚才还很吵的诊所在他一声令下后突然安静了下来,惊奇地说:“医生,这些小动物们都好听你的话啊。”
余淮笑而不答,转问道:“它几岁了?”
主人说道:“一岁半了,它叫七喜。”
余淮敲敲泰迪跟前的地面,示意它走过来坐下,又解开它的牵引绳,冷眼观察。
泰迪突然得到自由,有点不知所措,偷瞟了他好几眼,站起来在原地转转了一圈,躲到了主人身后。
大黑慢悠悠走过来,说道:“我看这只流氓狗身体没什么病,你们是又打算噶了它的蛋吧?”
大黑很聪明,能听懂一些人类的话,但刚刚泰迪主人说的太长太复杂了,它没听明白。
不过在诊所住久了,它已经观察到,只要是雄性动物身体没毛病又被带到这里的,除了洗澡,多半是要被残暴地没收蛋蛋。
泰迪听不懂猫语,无辜地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悄悄从主人身后探出头偷看他们。
余淮没有理大黑,站起来对着狗主人说道:“泰迪这种小型犬天生缺乏安全感,所以繁衍欲望特别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