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叫人莫名火大。
那段青春期时由于长相太过秀气,而被迫在缺人的校园舞台剧上扮演巫女,结果被无良养父调侃了一整年的尴尬记忆又涌入了早川秋的大脑。
早川秋咬咬牙,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单方面认为,这都是不得不再次经历生长痛的正常负面情绪,绝非是看这名多半也是此次潜入搜查事件推手的某中年大叔不爽。
当晚,以“熟悉新身体”为由的体术训练在公安部地下的训练场展开,一会儿是冷兵器的铿锵碰撞声,一会儿是驯兽员“狐狸,咬他!”的急促命令,好不热闹。
岸边课长最后扔下被砍断的匕首,刻意地还扶了扶腰,顶着一头的狐狸的白毛毛作认输状。他坐在道场边,转头看了眼气喘吁吁的早川秋一眼,说:“你可要记着,你是公安的人。别对咒术界的事情太上心,让自己受伤了。”
“我知道。”早川秋脱去破烂的衬衣说道,然后摸着缩小的狐狸脑袋说:“对了,这个月的经费该批下来了吧?”
“经费?”岸边课长把眼睛往白毛狐狸那狠狠一瞪:“你给它瞎买什么了?怎么这么贵?”
“也就是预定了几张光碟,写真什么的……哦,它这次追的舞台有几十人,每个人都有特写机位。”
“要不这次任务就不带它了吧?”岸边课长说:“我看学校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那可不行。”早川秋把狐狸打发走,说:“您可是亲口让我去‘好好上学’的,没有道具怎么行呢?”
“啧。”
公安的身份材料做得很妥帖,不过是隐去了那些机密的信息,修改了监护人身份,又把他人生中的东奔西走与接私活的阴阳师相联系,塑造出一个靠着自己的天赋,偶尔接点不寻常的活计,努力顽强求生的青少年。
——有些天赋,但没有家族培养;有些实力,但没有前辈指导;有些经验,但缺乏系统知识。
的确是个适合咒术高专的好苗子,也有合适的求学理由进入高专。
咒术界自成一派,与现世的联系依旧是单方面居多。毕竟,能够看得见所谓的诅咒是入门的必要条件,只这一条就足以把九成以上的人筛下去了。
而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恰当的时机,把选中的人员沿着官方渠道大大方方地塞进去,起码对咒术界的部分知情人士来说,是一个很给面子的做法。
身为咒术师的骄傲和咒术界的固步自封,让咒术界只将够格的咒术师视为同胞。他们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认为野生的新人们很快就会从身心上认同自己咒术师的身份,与普通人划清界限——就算官方有意伸手,也不足为惧。
从年龄上来说,早川秋的这个身份正好符合入校的标准,就算时间超过了常规的报名期,走插班生的流程也正好赶得上这一届的招生。咒术界很缺乏奋斗在祓除咒灵第一线的打工人,符合条件的自然是能收尽收。
也不知道咒术界那作风随性,招生没有名额下限的工作是怎么开展的,早川秋的档案走官方渠道,被顺利投递进了咒术高专的招生池。
早川秋甚至还在网络上找到了东京咒术高专与京都咒术高专的官方网址,就是页面过于简陋,如同缺乏专职人员的乡下小学校,一看就只是个套着封皮的空壳,没有实质内容的具体介绍。
在档案里,他是被意外发现的野生咒术师,被卷入由咒灵引发的案件后,从与咒术界打交道的警官那儿知晓了咒术界的存在。在确认过自己具有成为咒术师的潜力后,这名还在学龄阶段的野生咒术师就被警方那边推荐来接触咒术高专,进行专业化的学习。
据说京都咒术高专还打电话来征询意见,想要从姐妹校那里抢生源。不过,早川秋的目标本来就是乙骨忧太所在的东京咒术高专,自然是以就近入学原则为由委婉拒绝了对方。
东京咒术高专方面听说这件事后,颇为扬眉吐气,还加快了新生的入学审批进度。
新生进入咒术高专的前期工作理论上是由咒术协会负责的,但由于学生太少,一般都是班主任直接“家访”,然后接学生入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