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夜不归

其实,海月是分不清的。

她努力学习了这么久,还是不懂如何定义“好”,如何定义“坏”。

她只知道,做“好事”会让自己喜欢的人感到快乐,做“坏事”会让自己喜欢的人感到伤心。

所以会让朋友感到伤心的事,她尽量不做。

她只做让人开心的事——无论是离开孤儿院成为忍者,还是努力在中忍考试取得好成绩,都是她认为的趋“好”的行为。

但是人往往是复杂的。

她发现自己的力量很有限,那些不愉快的“围墙”,困不住她,却能困住她在意的人。

她想打破那些“围墙”,但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无形的存在。

于是,她偷偷溜出来,望着无边夜色,希望路过的流星能抛给她一丝灵感。

但她没遇到流星,却遇到了自来也。

理所当然的,她便把这个困扰自己一夜的难题抛给了他。

自来也听完她絮絮叨叨的描述,笑了:“你知道大部分企图打破‘围墙’的人,现在都在做什么吗?”

她摇摇头。

“他们不是死了,就是成为了叛忍。”

“为什么?”

“因为‘破坏’很容易,‘建设’却很难,等你再长大一点,凭你那超凡的本事,说不定就能把‘围墙’拆个稀巴烂,但——拆完了,然后呢?”

“困在里面的人就出来了呀!”

“不,他们不会出来的,他们只会按照原来的样子,重建‘围墙’。”

“为什么?这不是让人不快乐的东西吗?”

“因为社会需要秩序,不然文明就荡然无存,如果想不出切实可行的新秩序,人们就只能砸锅卖铁,修修补补,继续按照旧的秩序过日子——日子总得过的。”

“新秩序有多难想?”

“新秩序很好想,任何人都能拍拍脑袋,说出个一二三来,但如何实施,如何解决新生问题,如果让人们安然接受全新的规则,如何让自己的信仰始终如一——全都难如登天!”

“……好复杂。”

海月抱着双腿,脸贴着膝盖,露出费解的眼神。

“复杂就对了!”

自来也拍拍她的脑袋,望着无穷无尽的银河——没有月亮的时候,星星浩如烟海,美的无法想象。

“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山里修炼?”

他卷起袖子,弯起手臂,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距离最后一场考试还有三天,有我亲自指导,你绝对不亏!”

“后天吧,”海月看向他,深蓝的瞳孔倒映着满天繁星,“我明天打算回孤儿院一趟。”

“你一个人?”

“水门老师会把他的护卫派给我。”

***

次日中午。

“我回来啦——”

嘎吱一声,木叶孤儿院的大门被人用肩膀推开。

海月举着大包小包,仿佛一个回乡探亲的“打工妹”,带了不少土特产和时兴玩意。

正在剥蒜的胖阿姨吓了一跳,管账的老头扶了扶老花镜,费了老半天劲才看出来“埋”在一堆编织袋底下的小孩是谁!

作为护卫,跟着她过来的不知火弦间、并足雷同、叠伊瓦希三人,也人手一个大麻袋,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