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妈妈怎么了?
她是怎么去世的?
裴煜蓦地僵住,脑中绞痛过后,仍旧一片空白。
他颤抖着双手捂住脸,强烈的恐惧和愧疚涌上心头,如巨浪翻卷,转瞬即逝不留痕迹,空余无边的悔恨与后怕。
他再次看向床上真切实存在的人,空落落的心里突然就有了底。他张开双臂,搂住那具温热的身体,汲取热度驱散寒意。
他像是安慰自己一样,迭声喃喃:“没事的,没事的,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
路凛洲在絮絮叨叨的噪声中醒来。
有人扶着他坐起来,给他穿上衬衫,再一颗一颗扣上扣子。
他睁开眼,青年因低着头而显得格外纤长卷翘的睫毛先映入眼帘。
眼睛形状是内勾外翘的凤眼,琥珀色的眼眸温润如水。长过肩头的黑发扎成一束,一些碎发别到耳后,露出整张脸和光洁的耳廓,俊美非常,让人过目难忘。
路凛洲怎么可能忘。
他不但不会忘,还要把这张脸深深刻入眼底,然后从茫茫人海中找出他,打断他的骨头剥了皮。
出乎意料的是,这家伙分明早就醒了,竟然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逗留徘徊。这反倒让他一时摸不清状况,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恃无恐,还是埋好了陷阱在等着他。
“我叫裴煜。”裴煜见他醒来,先自我介绍道,“我是个alpha,虽然等级不高,但我会对你负责的。”
满肚子的揣摩和算计被悄无声息揉碎,路凛洲怔怔道:“什么…?”
虽然他听不懂裴煜的胡言乱语,但裴煜好像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是作为烟雾弹的假名?
就算报上假名也没用,他记住了裴煜的脸,迟早能把他的真实身份查出来。
但裴煜怎么还没跑?
路凛洲沉默着想了许久。
他垂下眼睫毛,看到自己清爽干净的身体,而裴煜的手边就有一条半干的毛巾。
难道裴煜是打算用软的打动他,好让他放过自己?
“别乱动,你的手臂骨折了。”
路凛洲闻言,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不敢置信看向裴煜。
裴煜关心又体贴地告诉受害者他骨折的事,隐隐还带着几分嫌他不爱惜身体的责备。
裴煜极有可能是疯了。路凛洲心想,他的威胁对昨晚的裴煜就不起作用,对疯掉的裴煜就更没用了。
他不知道此时的裴煜会做出什么事来,加之他有伤在身,独自一人不是裴煜的对手。
他一言不发抬腿下床,这么一动,身下剧痛直接刺破天灵盖,疼得他龇牙咧嘴,才刚站起就要跌倒。
“小心。”旁边的裴煜眼疾手快扶住他,眼中关心的神色不像作伪。
路凛洲毫不领情,可惜全无反抗之力,于是低骂道:“…草。”
裴煜微微皱眉:“别骂脏话。”
路凛洲:“……”
纵使在变化诡谲的商场中沉浮多年,路凛洲也从未遇到过眼前这种突发情况。
裴煜想要打破沉默,可不方便直接告诉路凛洲有关小说的事。他想尽快拉近二人距离,来到了这个abo世界,他也应该入乡随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