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一横,闭上眼睛,将手中的酒坛转过去。
酒倒了傅孤尘满身。
浓烈的酒味在逼仄的空间里迅速蔓延开来,几个少年都被呛
得咳嗽了两声。然而被酒浇透了伤口的傅孤尘,除了压抑至极的闷哼,一声叫喊都没发出来。
他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颤抖地厉害,却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直咬得鲜血淋漓,也不会如这些人所愿,发出供他们取乐的惨叫声。血腥气弥漫满了口腔,几乎要把他的眼睛也随之染红。
但手腕上缠绕的锁链却压着他,让他一抬手就会感觉到几乎折断的疼痛。
“切,跟个哑巴似的,没意思。来像是灼烧一样的疼痛,
站起身来,
从破了个缺口的水缸里舀起冷水,一遍又一遍,冲刷掉脊背上残留的酒液和血污。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窗上透出昏黄的烛火。
有些模糊的光影下,他的母亲抱着如珍,轻轻拍着她心爱孩子的背,低声唱着歌哄他入睡。
突然间,烛火下的宁静被打破。
瓷器的碎裂声,妇人的尖叫,男人的骂声,和孩子惊醒的哭声顿时混做一团。
男人身上带着酒气冲进屋里,对着妇人落下一个重重的耳光:“都怪你这个贱人生下个灾星孽障,害得傅家连着我也被迁怒排挤。今天族长说,当时要许诺要带走那个灾星的仙长也死了,怎么办!你倒是告诉我,这么一个连仙长都能克死的灾星,你让我该怎么办!”
男人转过身,看向隔壁破落的后院,借着酒壮胆气,不知从哪找出来一柄刀。
他对傅孤尘动了杀心,但是刚提着刀走了几步,心中却又升起恐惧来。
他厌恶又害怕,最后还没走出房门,又折返回来。骂骂咧咧地将刀扔到一旁,泄愤般地对着夫人又打又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