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沈幼卿,双脚勉强踩地,所以只能皆踩横闩,像极小朋友,乖乖坐。
沈幼卿微顿,想到昨天家里。
这样话题,好像不适合同一个,才见过三面、并不熟悉的异性提起。
看出她的犹豫。
时宴礼端起酒杯,视线坠入清澈酒液,没有喝:“不想说,就不说。”
似无意探寻他人秘密,距离感恰到好处。
沈幼卿感慨。
他哪里像传闻中那样心狠冷漠?分明很讲情理嘛。
难怪阿彦想在恒世发展未来。
但往往对方越通情达理,自己就越容易惭愧。
自己背后编别人,人家大度不计较,她倒小气上了。
沈幼卿比刚才被抓包还不好意思,双手合十望他:“时总,对不起啊。”
眼神殷切,声音软软,叫人舍不得责怪。
时宴礼笑了。
目光落到沈幼卿鼻梁右侧那颗痣,稍作停顿,平常移开。
他正要说话,突然一道声音插进来——
“哥,你怎么在这儿?”秦淮厌突然从旁出现,“我们在那边啊。”
原本秦淮厌只象征性请自己表哥,毕竟知他不喜这种场合,但今天不知哪来的兴致,答应他过来。
许久没见着人,准备出去打个电话,没想到在这碰见。
沈幼卿轻轻“啊”一声:“原来时总有约呀。”
搁这儿坐半天,还以为独自一人呢。
时宴礼云淡风轻扫过去一眼。
秦淮厌脊背一凉,才瞧见沈幼卿。
他轻咳掩饰,打着哈哈去旁边:“我看看,再点点儿什么。”
分明桌上贴有点单码,实在拙劣。
时宴礼看不下去。
垂眸扫一眼腕表,他起身,朝沈幼卿点头:“时间不早,先走了。”
男人语气如常,表情也无情绪起伏。
但莫名,听出他在认真道别。
沈幼卿跟着站起来,唇边梨涡浅笑:“时总再见。”
时宴礼转身的脚步停下,他低下头,昏暗里幽深的双眸,注视着小姑娘干净的眼睛。
嗓音低磁含笑:“我跟你好像没有生意要谈,是不是可以换个称呼?”
“……啊。”沈幼卿沉默了会儿,试探开口:“那时先生?”
实在过分乖巧。
时宴礼松散“嗯”一声,跟她说再见。
听不出对新称呼,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沈幼卿那些郁郁心事,在这样一个小插曲后,暂时云飞天外。
第二天又约会,心情愉悦加倍。
约会地点选在离容大不远的台球厅,陈书彦还在校时,他们常来这里练球。
沈幼卿念旧惜情,总喜欢曾经去过的老地方。
有陈书彦,有台球,意义非凡。
沈幼卿背着自己的杆,到台球厅。
陈书彦已经到了,并开了台练球。
“阿彦。”她叫他,小跑过去。
脚步轻盈的样子,像扇动翅膀的小鸟,鲜活灵动。
周末,球厅人多。
离学校近,大多都是学生,相比外面的球厅,干净许多,没有令人头晕的味道。
途中还遇到熟人,跟沈幼卿打招呼,调侃她“又跟学长约会啊”。
沈幼卿都会带着羞涩笑意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