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旁边紧挨着的便是民居。
沈映宵循着印象,往东走了没几步,就见隔壁的院门开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搬了张凳子,正坐在门口大树底下的树影里,埋头削着什么东西。
她脚下放着两只篮子,沈映宵走近过去,快到旁边了,老太太才发现他。
她也没对这个擅闯院门的人生气,只是一边忙碌,一边随口道:“又有客人来了,有事需要我做?”
沈映宵朝她露出笑容,闲聊似的问:“最近城中没人来住店?”
老太太咔嚓咔擦削着手上的东西:“有,只是来去匆匆。”
沈映宵目光落在她手上,发现她握着的东西有些像甘蔗,但质地显然更加松软。老太太利落地削掉杆子上的皮,露出白生生的瓤,将它码进一旁的篮子里。
沈映宵:“这是什么?”
老太太:“郊外乱长的杂草,本来是喂牲畜的,但这几年常有客商来收。”
沈映宵没见过这种东西,本想凑近看看,却忽然有种被人盯着一样的窥视感。
他循着直觉,倏地往斜上方看去,看向客栈的方向。就见青竹房间的那一扇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
见沈映宵望过来,青竹隐在窗后,朝他微一颔首。动作神秘间透着一丝鬼祟,像一个中二病犯了的普通保镖。
沈映宵沉默片刻,也无言地朝他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望向身边的老妇人:“这草杆能否卖我一截?”
说完他略微一僵,忽然想起一事:他根本没带凡人的货币。
恰好有人正往这边看,沈映宵于是抬起头,悄悄朝青竹使了个眼色。
青竹沉默一瞬,点了点头,默默把窗户关上了,不再看他。
沈映宵:“……?”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叹了一口气,只得在身上翻找,最后找出一枚随手刻出来玩的小玉牌:“我拿这个同你换?”
虽说这种草杆不像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既然刚才说了要买,他便也不好让人送他。
老妇人倒是不介意货币还是玉牌,沈映宵说要换,她便顺手捡起一只草杆递过去,又接过沈映宵手里的东西。然后头也不抬,继续忙碌砍削着。
沈映宵望了她几眼,转身离开。
剑灵飘在他旁边:“虽说老年人迟钝些也很正常,可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沈映宵低头把玩着那节草杆,又细细捻开查看。这东西外表柔软嫩滑,内里的芯却是干硬的,用点力气掰开,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植物的清香,怎么看都只是
一截正常的草杆。拐过的巷口。
然而面前早就已经没了人影,巷子纵横交错,从这出发,似乎能通往整片民巷。
沈映宵沉默片刻,忽然就近翻墙进了隔壁的民宅。
院里削着草杆的人听到动静,看过来一眼,不知是不想理会还是不太敢,像没看到他似的,重新低下头咔嚓咔嚓削着草。而院中除了此人,并无其他人的气息。
沈映宵又找了几家,却始终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