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想都没想地拒绝。
开什么玩笑?
我之所以会选择这节课就是为了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如果让我知道弗莱迪·琼斯的课表上同样有“高等数学”这四个字,我绝对会毫不犹豫,雷厉风行地选择,delete。
但弗莱迪·琼斯仿佛没听到我的拒绝,仍旧我行我素地放下双肩包,长腿一跨,稳当落座,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
既然下定决心要坐在这里,之前的询问是为什么呢?表现自己不值一文的礼貌吗?
短暂的寂静后,班级迎来更大的喧闹,穿着吊带的女生推开课桌站起来,却在内森教授举着考勤表的威震下,不情不愿地坐回原位。
弗莱迪仿佛并未意识到自己引起了多么大的轰动,鸦羽般长而密的睫毛下压,修长的手指拉开书包拉链,白到发光的指尖和纯黑链带形成鲜明对比。
漠然到不近人情。
算了。
就在我转头的瞬间,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
“收好,”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奇怪,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刚才看见从你书包上掉下来的。”
修长的五指张开,生气的兔子公爵安静躺在掌心里。
是我记忆中的那只。
背过身看向吊在椅背后的书包,淡粉色的derechtescout运动系列,吉娜为庆祝我开学赠送的文具礼包。
私人订制版,肩带内侧纯手工印花工艺的图案,印刻着我小学三年级为了完成美术作业,照着角楼御座临摹的沃尔图里家徽,吉娜为它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形容词,“童趣”。
至少不是简带有主观色彩的丑或幼稚——虽然话这么说,在接过我的闺蜜版书包后,第二天她还是为我带回来了礼物,一只丑到让人发狂的蜜罐木雕。
我怀疑她是不是对我,或者“可爱”,有什么怪异的认知偏差。
总的来说,吉娜送的书包,简约又大气,完美契合我的少女心,但此刻拉链上绑着的玩偶却不翼而飞,连带着我特意选择的配套黑金色皮绳。
要是被落下的是其他什么东西,我都能假装不认识,可这是兔子公爵!抗拒与弗莱迪·琼斯扯上太多的关系,理智的小人在脑海中打群架,最终不舍和莫名冒出来凯厄斯的脸,占据上风。
“谢谢。”
干巴巴地回了个皮动肉不动的微笑,我伸出手想要接过来,弗莱迪却先我一步,径直绕过我,手腕微侧,让兔子公爵从他手里滚落到我面前的书桌上。
“不客气。”
速度之快,仿佛不想与我有丝毫身体上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