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

我不知道昨晚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困顿的思绪在眼皮阖上的瞬间活跃。

从刚刚过去的毕业舞会,莱德失去分寸和礼貌的追求,再到回忆沃尔图里三大长老的过往。

明明困得不行,却睡不安稳,直到凌晨三点细微的痛意恶化,小腹爆发出难以忍受的痛意。

我缩在脖颈血筋爆起的凯厄斯怀里,就着吉娜的手,咽下去好几片止痛药,才最终作罢。

早餐是一杯热乎乎的牛奶燕麦粥,我颓废地靠在椅背上,胸前披着一条厚重的动物皮草——这是我从凯厄斯衣柜下面翻出来的,看着有些年头,但却十分保暖。

我对皮草没太大的研究,但估计这是狗、狼一类动物的皮毛。

等我一觉睡到自然醒,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凯厄斯已经出去了。

听坐在餐桌对面的苏尔庇西娅说,南美洲巴西、哥伦比亚、委内瑞拉交界的银三角区域,无人看管状态下的新生吸血鬼军团和狼人产生了正面冲突。

照成了多达数百人的死亡和失踪,当地警方和新闻发言署对外宣称,这场大型事故是两大黑势力团伙枪械血拼的恐怖袭击伤亡事件。

凯厄斯这次外出的目的,是要带着沃尔图里卫队,完成审判罪人的最终程序。

“真的不和我们出去嘛?”

我搅拌着粥,却不往嘴里送,口腔里都是苦味,也许是昨晚哭过的原因,发炎的嗓子听起来有些哑。

“海蒂会陪着你。”

不出意外,苏尔庇西娅拒绝了我,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未踏出沃尔图里半步。

她是阿罗的歌者,在被阿罗亲自转化为吸血鬼前,就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

游荡在各个群落、居无定所的孤儿,意外被吸血鬼长老选中,悲惨的生活在阿罗出现之后被永远地画上了句号,加入沃尔图里家族的千百年来,他们的爱情像是永不褪色的永生花,苏尔庇西娅永远将阿罗放在她的世界中心,就连我,也要排在阿罗之后。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从城里帮你带回来。”

就算我还有点痛经后遗症,呼吸出的热气提醒我可能还在低烧,我也不想错过任何出门放风的机会。

今天是意大利中南部,在未来一个星期里,鲜有的阴天;况且我也不是在每个不出太阳的日子里,都能约到愿意或有时间陪我出门逛街的吸血鬼。

“如果方便,帮我带束花吧。”

苏尔庇西娅双手交叠支撑着脑袋,金黄的眸子倒映我的样子。

我点头,“嗯嗯,就上次转角处的花店怎么样?她们家的花,我每次去都是那几家店里开得最好的。

上上个星期是玫瑰,上个星期是绣球花,前天是牡丹菊,这次就买风铃配洋桔梗,我觉得应该会很好看。”

“听起来很不错。”

苏尔庇西娅永远赞同我的决定,她温柔又随和地包容着我的一切。

大口咽下被温牛奶泡到软糯的燕麦片,直到空荡荡的胃里感受到食物的存在,我放下铁勺,宣告早餐的结束。

离开前,苏尔庇西娅帮我将头发扎起来,在脑袋后用夹子挽成一个漂亮的花苞头。

我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沃尔图里不需要理发师,但吉娜理发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因此我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我的一头金发,它们现在放下来已经快抵达我的腰窝。

“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晚饭是香煎小羊排配火腿沙律,还是喝海鲜粥配清炒时蔬?”

“海鲜粥!”

镜子里,苏尔庇西娅脸上带着温柔贤淑的笑意,她手指微动,将我两鬓弯曲的碎发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抬起头,我们的视线在镜面上交汇,如同千万个嘱咐孩子的母亲,苏尔庇西娅弯腰亲吻我的面颊。

“玩得开心,多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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