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一切推论的出发点——简单到如今让我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弱智,就仅仅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爸爸。
这样一件放在其他孩子身上稀松平常的事,却让他们想出了一个又一个无聊的版本,私底下,尽情往我和他们从未谋面的“多洛莉丝的妈妈”身上泼脏水。
但我的确没有爸爸,这个印在记忆深处的认知,让年纪尚小的我,每次在反驳时都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比起他们,我真的是位再善良不过的人,在我打完群架回到沃尔图里的当天,凯厄斯就破天荒地喊住吉娜,让她“不漏任何细节”地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
凯厄斯的第一反应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亚历克和简被指派去解决一切对我不利的存在,但这个命令很快被我制止了。
拜托,我刚在课堂上学过“法治社会”这个词。
“他们对我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伤害过我的人,我会一个个碾碎他们!”
这是我当时的原话,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狂。
我时常在想,如果让托林和他的小伙伴们知道,我的一个有心之举让他们健健康康活到了现在,托林会不会良心发现,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悔恨过去并对我表示感激。
但在那个时候,漫天大雪、寒冷气流、熙熙攘攘的人群,气氛被窃窃私语的、接孩子放学的母亲们烘托到了极致。
我想,眼前这位不就是现成的爸爸吗?
于是我扬起一抹巨大的微笑,挤开挡在面前的其他人,飞扑进凯厄斯怀里。
“爹地。”
甜美的嗓音,我喊得格外用力,尾音拖了将近有一分钟,确保在场的每一位都能听见。
第一次也是记忆里唯一一次看见凯厄斯有如此丰富的表情——他像是见了鬼一样。
赶在他说出讽刺的话前,我又大喊了一声,眼睛眨的快要抽筋,好在凯厄斯明白了我的暗示,也感谢他愿意陪我演下去。
凯厄斯将我抱起来,以一个完全公主抱的姿势。
在现在的我看来,这个姿势不应该出现在父亲接女儿放学的场景下,而更合适于影视节目里公主重伤或者死亡,凄美宏大的布景之下,骑士抱着她一步一步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