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站在城头观看演武,别的不说,这一万多人至少能做到令行禁止,行走坐卧之间气象森严,单看这一点,至少不是那等充门面的败絮。
“我观此军当时强军。”许竹林夸赞一声,“跑了这么多地,能战者除镇海军之外,就是陈节使的保信军了。”
许竹林身为淮南观军容使,到处巡察是应有之意。
“皆是卢司马的功劳。”陈佑赞了一句卢仲彦,然后对他说:“请开结社的奏章已经批复,虽说是民政事,昭美你身为都督府司马,也可以盯着些,免得叫那些不知兵事的县令坏了事。”
共事一个多月,卢仲彦不说心结尽去,至少不像在京中初见面时那般冷面相对,听陈佑提到这事,他点头应下:“将明你放心,只是这结社能到什么程度,你得给我划一条线出来。”
所谓结社,类似于澶渊之盟后北地出现的弓箭社,是本地居民——主要是城外乡里的村民——抱团自保的产物,其实就是没有政府参与的民兵组织。根据史料记载,北地弓箭社的头目是根据家产和武艺高低选出来的,赏罚纪律严于官府,习惯便利与夷人无异。
想必大家也能明白,家产武艺,家产在前,是首要考量。毕竟习武操练需要钱粮,赏罚调度需要威望,这些都只有当地大户才能做到。
但这样也就意味着位于县城之内的官府对城外乡里控制力进一步下降,必须把权力分割给当地大户。
卢仲彦也是明白陈佑不管到哪里,第一件事就是集权,容不得有手下独立于州府之外的权力体系存在,所以这个结社能做到什么程度,他必须提前问清楚了,
对此陈佑早有考量,没有犹豫就直接道:“具体能持有何等器械,你久在行伍比我清楚,这个你自己定。另就是人数,每社人数不可太多,算上老幼,十人之中有一人差不多。”
“十中有一,是不是太少了点?”卢仲彦皱眉,“据我了解庐州这边一村多为两百余人,只有二十人的结社怕是不足应付贼兵盗匪吧?”
陈佑听着嘿了一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说是十中有一,但他青壮多,怎么可能谨守规矩!这结社有两个原则,一个是村民自主,一个是官府监督,你当我要官府监督的是甚?就是除了登记在册的这些人之外,其余人等不得持有器械。”